朱承熠便是用這樣的法子,順利迎到了他的美嬌娘……
榮安感嘆,果然早有所料,一個兩個都扶不上牆,全是重色輕友不堪大任的傢伙。多虧了自己順水推舟提的那七條算是勉強挽回了些顏面,否則今日的自己才真是顏面無光!
……
接下來,由於全程蓋著蓋頭,所以榮安是真就稀裡糊塗了。
她早先聽別人說在花轎上是如何因離家而忐忑,如何因顛簸而不安,如何因念家而哭泣,在她這兒,全都沒行得通。
葛氏到外祖母都千叮萬囑,讓她坐在轎中不要說話,也不能隨便亂動,取個平安穩當的意頭。
一開始坐轎,她還覺得新鮮,但一小會兒後,她就覺無聊起來。
她能做什麼?
她既不能開窗探頭探腦,也不能掀開蓋頭來,還不能隨便動,眼睛唯一能看見的,便是前襟的流蘇和身上的刺繡。
難道數流蘇鬚子玩嗎?
午後的日光灑進來,暖意融融讓她直犯困。
八抬大轎很穩,所以那微微的晃動並不顛簸,更像在催眠。
一路的喜樂剛開始她還覺得吵,但很快那些聲音便與圍觀人帶來的嘈雜混在了一塊,更讓她昏昏沉沉。
她很快便迷糊了。
她真睡著了。
一是因昨晚睡得不好,今早起得早,更因這轎子,似乎怎麼也走不到個頭。
朱承熠來的時候走了快一個時辰,而榮安前往王府,則走了差不多一個半時辰。
她漸漸睡沉,她還做夢了。
大概因出嫁便是走上了人生的另一條道。她的這個夢,前世今生混在一起,各種片段閃過,都與她和朱承熠有關。
甚至前世的點滴閃過時,也多了朱承熠的身影。一時間,她有些恍惚,那些是否真的發生過?
比如前世在莊上,榮華去看她,帶去珠花的那次,她與榮華歡歡喜喜在院中試戴。榮華幫她梳著頭,她抬起腦袋時,那樹枝可不正有一個明顯的一動?前世的她未察,可夢裡的她心跳快起,那便是朱承熠吧?那是前世的第一次遇見?
比如前世在興王府朱宏文生辰宴上,榮華與朱永昊偷偷暗下見面,她幫著榮華守在來路盯著。當時有人經過,她為了幫榮華掩護,慌張摔了一跤,故意發出了大動靜……當時她一心掛著榮華和朱永昊,壓根沒有注意身前人,只知道是個男的,那男的還拿扇子虛扶了她一把。可在夢裡,她發現撞上的那個人,竟是朱承熠。
還比如,前世有此進宮時,她遠遠瞧見了朱永昊,面帶歡喜行了個禮。她全心都在遠處的朱永昊身上,完全沒看見她前方十幾步外還站著個人。那人會錯了意,以為她是在向他行禮,發現是誤會時,那人大步離開。前世的她半點沒注意那人身份,此刻才發現,這人,還是朱承熠。
似乎這些事都發生過?
所以,前世她與他的交集不少。只是因為一開始的錯誤,才有了一次次的擦身而過?前世她的眼裡從來沒有他,他們之間自然沒有故事。
若有故事,是否就能避免各自的悲劇?
懊惱之心生出來,讓她倍感慶幸,老天到底是待他們不薄,還給了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
昏昏沉沉的她,最後是被一大串的鞭炮給炸醒的。
她吞了吞口水,從陽光灑在自己身上的位置意識到自己睡了很久。
她還沒徹底回神,便覺轎子有起伏,一時間喜樂和鞭炮又熱鬧了幾分。
她知應該是在進門了。
她也不知是因為睡太久迷糊了,還是鞭炮聲太響叫她耳朵出現了幻聽,她總覺得有人在叫她?
再一細聽,聲音似乎又沒了!
一切平穩,喜娘來攙她。
停轎卸轎門,她終於從這憋悶的小空間裡走了出來。
腿麻了,榮安好想伸個懶腰,好好蹦跳幾下,她不由感嘆,成親果然是件體力活!
稀裡糊塗被帶著往前,又稀裡糊塗跟著喜娘做些繁縟的民俗禮節。喜娘告訴她,接下來便是拜堂儀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