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炎此時的意識已經極為模糊,他不明白為何自己拿起這把劍後身體會產生如此強烈的反應,可最讓自己心中驚恐的是,當自己抓起青鸞劍,體內的凌霄訣彷彿是感應到了什麼般,隨即在自己的各處經脈飛速遊走。
感受到異常再想棄劍時,卻發現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意識控制,凌霄訣也在經脈四處遊走後聚集到右臂經脈,如決堤般注入了青鸞劍上。
這一切看似步驟繁雜,但整個過程都在一剎那產生,青炎還沒來得及明白怎麼回事,意識便迅速模糊。
趙璟當然也不知道剛才青炎身上傳出來的吸力是什麼,但此刻看著青炎的異變,還有青鸞劍的變化,心中彷彿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什麼都沒抓住。
灰袍人經過短暫的愣神,頭腦迅速冷靜下來,他不知道這小子為何能將吳越劍池都奈何不了的青鸞劍激發,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小子身上的秘密絕對深不可測,如果能逼問出他如何激發的青鸞劍,那這把劍對於自己來說就再也不是一柄普通寶劍。想到此處,灰袍人雙眼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貪婪目光。
倘若能真正駕馭這把青鸞劍,那自己就在不用寄人籬下,像條狗般每日對著鄭王搖尾獻媚!
趙璟感受到灰袍人的眼神,橫劍擋在青炎身前,雖然明知這次十死無生,但只憑青炎之前捨命相助,即使要死那自己也要死在青炎之前。打定主意,趙璟站在青炎身前頭也不回的笑罵道:“也不知你小子是運氣好還是差,臨死的時候都能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也許是冥冥之中感應道趙璟的話,整個密室,或者說這個依山而建的樓閣突然發出劇烈的震動,就連武功高強的灰袍人也站立不住。
隨著晃動的越來越劇烈,頭頂上已經落下脫落的碎石,轟鳴震耳。趙璟艱難扶著玉桌衝著青炎大喊道:“你小子是不是純心耍我,我剛說完你,你是生怕動靜鬧的不大是吧?”
而灰袍人此時已經知曉,這震動絕對跟青鸞劍脫不了關係。
自己本打算將趙璟引到此處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殺了,到時候再放出風聲,就說吳王尋到此處偷劍敗露後被殺,不緊吳王死後洗脫不了偷盜的罵名,吳越劍池更是百口難辯,所有的一切堪稱完美,但自己千算萬算,怎能算到這個叫青炎的野小子,竟然能激發了這個連秦穆都無可奈何的寶劍。
可此時心中再後悔也已經晚了,這場震動實在太大,不出意外桃花谷中的所有人都會感應到,就更不用說秦穆秦秋水這大小兩個妖怪了。
雖然進展不如之前計劃的完美,但也要在秦穆到達之前殺了趙璟!
唸到此處,灰袍人不再猶豫,單手成爪快速的向趙璟的胸口抓去。趙璟此時別說躲閃,就連站起身來都十分困難,他只能看著灰袍人越來越近而無可奈何。
突然!一道藍芒如銀河倒洩。
趙璟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卻見灰袍人痛苦的捂著右腕艱難的後退著,而那之前成爪的右手,竟然不知怎麼的齊腕而斷!
當趙璟看到灰袍人驚恐望向青炎的眼神,彷彿明白了什麼,正想抬頭,可晃動驟然加劇,趙璟只覺得自己像是一片隨風飄蕩的樹葉般左右晃動。
灰袍人此時內心的驚恐絕對比臉上的表情更甚萬倍,他當然知道那道藍芒是什麼,可卻連青炎一絲出手的痕跡都沒有看到,更別提躲閃開來,當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手腕已經被斬斷在地。
望著青炎站在那裡依然不自然的抖動著身體,灰袍人知道這絕對只是表象,不然的話趙璟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上,右手的手腕更不會被斬斷。
捂著血流如注的手腕,灰袍人知道如果自己再出手很可能左腕也得留下,所以便緩緩的向密道退去,但兩眼緊緊盯著青炎不敢有絲毫懈怠。
“閣下不請自來,難道不跟我劍池打聲招呼就想不告而別?”
聽到這個聲音,灰袍人如雷擊般立在當地,不敢向後再退上分毫,他知道這個聲音是出自義絕秦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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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前,正當秦穆和秦秋水父子倆依然在爭論誰當董昭的師傅時,突然聽到北方桃林深處傳來了隆隆的轟鳴聲。兩人面上同時一緊,都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隨即化做兩道閃電般般急速來到了這處隱蔽的樓閣。
待秦穆看到青炎手中抓著變化後的青鸞劍時,便沒有再看灰袍人一眼,沉聲說道:“秋水,不要耽擱,帶人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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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如一個旁觀者般注視著自己,他見到自己還在襁褓之中被老張頭撿到,見到老張頭省吃儉用悉心的撫養自己長大,見到自己在老張頭墳前哭得撕心裂肺。
雖然在夢中,青炎知道這是被自己佔據身體之人留下的記憶,這記憶已經成了此時青炎的一部分永遠割離不了。
而後,又見到穿越而來後自己臉上的驚恐,見到自己為了適應這個世界的如履薄冰,見到了法智慈祥的笑容,見到了自己和趙璟幾人躺在青翠的山崗上望著天空。青炎明白,這是自己穿越而來的記憶。
最後,青炎彷彿看見了一對夫婦,他們慈愛的站在遠出望處看著自己,可無論自己如何靠近,他們永遠保持一段距離,臉上的容貌模糊不清。
這個夢很長很長,所有的一切如走馬燈般一幕幕的重演。
也許是夢的久了,或許是夢的累了,青炎緩緩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