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李銘有什麼原因非要回大槐鄉不可,而是他回去之後,要先跟田三匠碰個頭。
關於藥酒的秘方,李銘已經給田三匠了,田三匠去果園裡,也是要拿走一些工具和一份初始的配方的,這些都需要李銘親自動手才行。
在天黑之前,李銘獨自一人回到了果園。
而果園裡,這個時候則是隻剩下了田三匠一人。
白天的時候或許王青還會過來幫忙,但是晚上王青顯然是要回去陪媳婦,不可能留在果園的。
“來了,老闆。”
看到李銘,田三匠也沒有介意,扔了一根菸給李銘,而他自己則是坐在桌子面前,仔細地看著一份檔案。
李銘點了點頭,隨即看著田三匠笑道:“別說,你帶上眼鏡的模樣,還真有那麼點老學究的樣子。”
聽到李銘的話,剛好放下檔案的田三匠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老闆你可別看我這樣,以前我還真是個搞研究的文化人!”
“哦?”聽到田三匠的話,李銘倒是忍不住有些好奇了起來。
“實際上,在我幹這行之前,就是個歷史考古學的碩士。”田三匠嘆了口氣說道。
“說真的,幹這行的,要麼是根本不缺錢的,要麼,就是真的愛這一行的。而我,其實也是真的喜愛古董這些東西的。”
攤了攤手,田三匠有些無奈地說道:“但是老闆你應該也知道,我們幹考古的,就算找到了什麼文物之類的東西,那也都是上繳國家而已,頂多給我們發點獎金。但是這獎金數量……我也就不說了。”
“我就說一個事,當時我媽病了,病的很重。”田三匠低垂著腦袋,一邊抽著煙,一邊語氣沉重地說道:“我想申請一點貸款治病,結果說我資格不夠。家裡沒什麼親戚,僅有的那幾個,原本想找我打點一些關係的,但是一聽到借錢,人就消失了,就連電話都關機了。”
“想找朋友借錢,但那時候,我們那一批人裡面,富二代根本不搭理我們,而其他人,實際上家庭情況都和我差不多。”
“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田三匠突然嗤笑了一聲說道:“差不多就是我那時候的狀態了。”
“從那以後啊,我就知道了。不管我想要做點什麼,最好身上還是留點底牌比較好。多交點朋友,多存的錢,總有用得上的時候。”
李銘微微沉默了一下。
雖然田三匠說的很輕鬆的樣子,但是他卻能夠想象到,當時作為一名考古學的碩士,一名高學歷人才的田三匠,究竟有多絕望。
這幅玩世不恭的表情下面,藏著很多的故事。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作為一個高學歷人才的田三匠,怎麼會幹起了灰色地帶的這行呢?
“老田。”
李銘伸手拍了拍田三匠的肩膀。
“沒事,老闆,我沒那麼脆弱,事情都已經過去好多年了。”田三匠笑了笑,不在意地說道:“我只是想,如果當時我就是這幅德行的話,也不怕搞不到錢給我媽治病了。”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不要臉的人能夠活的更好一些。”田三匠突然嬉笑著說道。
李銘罵了一句:“你是說你老闆我不要臉了?”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這個意思!”
“算了,走,去喝兩杯吧。”
田三匠眼前一亮,連忙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一大早,田三匠就帶齊了東西,朝著酒廠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