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明宮外,至少三百個侍衛黑壓壓地站了一片將木鼎樺與辛籽翎擋在外頭,看各個人或觀望或堅決或敷衍的樣子在介於不得已和義憤填膺之間左右徘徊。兩方對峙不下,卻又不能主動挑起爭鬥。
不一會兒,從人群裡擠出來一位白鬚翁,傲視眾人,氣焰囂張,他身後跟著的一群手下也狐假虎威一副惡狠狠的兇態。辛籽翎認得此人,正是白珍菡的父親,白鵠族的族長白長烈。
她一直覺得他長得兇,如今看來還有險惡之心,別族雖說也來了人,到底還在浮明宮裡端著架子坐著,只有這一位,走到兩隊人馬中間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辛籽翎。
辛籽翎輕聲對著木鼎樺道:“你先讓人遞了信件也沒用,我都跟你講過了,我在這裡一點不受待見。”
木鼎樺也輕聲道:“禮節上應有的還是要有,否則就不是面前這三百個人的事情了。”
白長烈看前面兩人耳語面露不悅,抖了抖眉毛,道:“果然還是小看你了啊,做為一個沒名沒份的私生女居然還有這個本事,竟然能將已有妻室的人拉下水,果然,有些東西還是有遺傳的。”
這句話戳到了辛籽翎的痛處,她目光一冷:“白長老,你堂堂一族族長說話竟然這麼難聽嗎?”
廉易在旁邊補充道:“你是吃了屎嗎!”這真是辛籽翎的內心獨白。
白長烈聽了廉易這句話可謂氣得不輕,正待發作時木鼎樺冷聲道:“我妻子正是籽翎,誰給孤陋寡聞的你這份膽子!”
這句話的震懾力之大,讓堵在大門上的幾百個人都是一怔,幾個多嘴多舌的瞬間不再言語。擎幕天的子女只剩這個沒名沒份的辛籽翎,可白長烈也好,擎家的老夫人也好都不承認這唯一僅有的血脈,並扇動藍凰各族一起抵制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安靜了一會,白長烈開口道:“我們各族同擎老夫人她老人家的意思一樣,我們不承認辛籽翎是擎家的後人。再說了,她莫名其妙地消失了這麼些年,現在直接出來竟提什麼君位之事,這可不是瘋了嗎!”
辛籽翎跨前一步:“請你帶著你的人讓開,我們進去同擎老夫人說。還是說你一心在此擋路是因為擎家所掌的北方要由你白長老來接手?”
這話說得露白,白長烈自然是要懟回去的,吼道:“你怎可如此汙衊老夫!這可是藍凰全族的意思!你還是快走吧,別鬧得彼此都不愉快!”
“哦?”辛籽翎淡然一笑:“聽聞您老最近失女,可我在您這裡看不到一絲傷心,想必是家裡孩子還多,死了這一個也無所謂。”
白長烈這一下是徹底動怒了:“擎家的夫人怎待爾等這樣出言侮辱!你這是在咒老夫全家死絕嗎!”
廉易沒忍住,笑聲從捂著嘴的指縫間漏出來,見白長烈不副不可置信怒目圓睜的樣子忙道:“不好意思啊,沒忍住。”
白長烈“你,你,你,你……”了半天竟是氣得一句話都說不了來,直接舉起雙手丟出無數的水針,被木鼎樺一一擋下。這下他終於能說出話來了:“竟有這樣的下人!”
“他不是下人。”辛籽翎將廉易拉到身後,心嘆這小子真是仗著有人撐腰肥了膽子:“他是我義兄。”
廉易感動得一塌糊塗,直著腰胸膛挺得高高的。
白長烈吹著鬍子道:“義兄?這樣一個下賤玩意兒也能稱作兄長?”
“你!”辛籽翎臉色發白道:“真不配為一族之長!”
白長烈仰天長笑:“你來教訓我?能認祖歸宗再說吧。”
“真可笑。”木鼎樺伸出手,一把泛著銀光的靈劍赫然出現。他似是無心地用指腹輕輕撫過劍峰,眼風有意無意地掃過前面的一眾人,最後在白長烈身上略作停頓再半垂下眼簾認真的去看他手中的冷劍。
人人都知木鼎樺有一柄無名靈劍,可化為萬劍,當他祭出此劍之時也是起了殺心之時。現下里他將此劍祭出再加上那有意無意的一眼讓在場的眾人都禁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