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鉅鹿卷 第四十六章 周郎戰曲

這是迄今為止,天師教大比試的賽場上,第一次發現有人擁有兩件脈器,魯肅的是雙手脈器,只能算一件。剛剛還熱鬧非凡的觀眾席上,突然變得肅靜。人們在對周瑜的雙脈器竊竊私語,一時忘了歡呼。但這種情況只維持了一下,等周瑜的支持者反應過來,變得更加狂熱地歡呼著,洶湧的氣氛一下把賽場點燃起來。

周郎琴在手,周瑜溫柔瀟灑的氣質頓時一變,劍眉微皺,臉色冷峻,變得殺氣凜然,讓人望而生畏。

“周郎戰曲有三:一曲談笑風生,二曲縱橫披靡,三曲灰飛煙滅。曲曲周郎顧。”

周瑜低沉的聲音響起,左手摁住琴絃,右手連揮,彈出一陣動人心魄的琴音。

天子劍只差毫釐就斬在了魯肅身上,史辛彷彿已經聽到魯肅的衣物被天子劍割開的細微聲音。

但一切就停止在了這裡。

最終的結果是:史辛聽到琴聲之後剎那臉色大變,感覺排山倒海的壓力迎面壓來,又有如被單獨圍困在百萬軍中,殺聲震天,到處都是斷肢殘骸。他定定地站在原地,臉上在不停地抽搐,眼中盡是恐懼,天子劍僵在半空中,一動不動!

這是周瑜自譜的曲目,周郎戰曲。

陳冰曾經說過,要自譜曲目,必須要有大智慧以及高超的琴藝。幾個月前,陳冰做不到,但周瑜做到了。他這“周郎戰曲”成曲於大比試的前一個月。曲中的意境,說的是周瑜化身為指揮千軍萬馬的絕世將軍,談笑風生間,指揮軍隊縱橫披靡,不費吹灰之力之下將敵人打得灰飛煙滅。

周瑜把曲目分為三章,第一章講的是自己冷靜睿智的儒將風采,第二章講的是軍隊間的慘烈廝殺,雖然殺得血肉橫飛,卻所向無敵,第三章是終章,講的是敵人被殲滅貽盡,獨留下指點江山的自己。

由於情況危急,周瑜一開始就用上了第二章的曲目“縱橫披靡”。這也是為什麼史辛腦海裡浮現出相關的情景。

周瑜琴聲一出,不止史辛停住了動作,就連陳冰的琴聲也被幹擾了,彷彿突然被鋒利的剪刀剪斷了一樣,戛然而止。

孫策迷茫地抬起頭,“這是怎麼回事?咦?公瑾,你怎麼把周郎琴祭出來了,不是說先不用的嗎?”

周瑜苦笑一聲,嘆了口氣,“不用不行啊,誰叫對面攻勢那麼凌厲呢?”左手不離琴絃,右手卻停止了撥琴。他的琴聲一停,史辛又可以動了。

“史辛,我們重整陣型,再鬥一次如何?”周瑜提議。

“好!”史辛回答得乾脆利落。縱觀兩隊目前取得的戰績,周泰和魯肅都帶傷在身。其餘人則毫髮無損,戰況相差無幾。

六人徐徐回到各自的陣型,孫策路過史辛身邊時,冷冷道:“藏頭露尾地把我控制住,不就是怕了我嗎?敢不敢單打獨鬥?”

史辛停下了身形,“怎麼個單打獨鬥法?”

孫策一雙虎目直視著史辛,“由我對你,子敬對周泰,公瑾對陳冰,這樣算不算公平決鬥?”

史辛側頭想了想,“不好,我單挑打不過你。我師妹比周瑜少一樣攻擊型脈器,也打不過他。魯肅雖然沒有攻擊力,但逃跑本領一流,到終場的時候周泰都可能摸不著他半塊衣角。”

忽聽周瑜喊道:“史辛,我同意伯符的做法。”他朝不遠處的陳冰看去,眼中精光一閃,鬥志昂然,“其實我早就想跟令師妹比拼下琴藝,平時沒機會,這次就趁著比賽,讓我們一曲分高下。最多……我不用冰火羽扇,這樣令師妹就不會有危險了。”

話已經說到這裡,史辛權衡利弊,提出了一個要求:“讓周泰對陣魯肅太沒看頭了,我和周泰二人,對陣孫策和魯肅二人,這樣打得精彩些,也快些決出勝負。不然我師妹和周瑜兩人對琴,周泰和魯肅遊鬥,觀眾們也會有意見。”

周瑜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最終拍板道,“好,就這樣決定了。”

此時已經有觀眾開始起鬨,脾氣急躁的直接罵了起來。此戰畢竟是六人的成名之戰,如果比賽打得太多平淡,也會受人詬病說消極比賽,傳出去不好聽。

史辛快步走向陳冰,低聲問道:“師妹,我們的話你都聽到了,你覺得由你單挑周瑜有危險嗎?有勝算嗎?”

史辛先問有沒有危險,再問有沒有勝算,陳冰聽起來頗覺暖心:師兄始終是關心我多過關心賽果。

“我早前就聽過周瑜操曲,水平不在我之下。剛才我又聽到他彈出幾下琴調,我從未聽過,應該是他自己譜的新曲,這樣一來我就找不到任何規律了,相對也麻煩一點……”陳冰舉目,看見史辛一臉關切,不由嫣然一笑,“但我於日前也譜出了一首新曲,到危急時倒可以一試,或許會有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