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妤咧嘴一笑：“霍總，別露出這種受傷脆弱的表情了，真的，一點都不適合你。”

霍堯牽動了一下嘴角，不予置評。

俞妤語氣刻意放慢，極慢：“從來只給我灌酒，自己杯子拿來養魚的季晚濃，破天荒的喝醉酒……”

霍堯意識到什麼，眼神閃爍一下：“嗯？”

俞妤：“如果我記憶沒出錯的話，是她寶貝妹妹出國的那天晚上。”

霍堯眼神裡微弱的亮光，瞬間黯淡下去。

俞妤：“她買醉的理由跟你無關，能讓她有情緒起伏和波動的人，只有她那寶貝妹妹。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霍堯自嘲的搖搖頭：“不算失望，這麼多年，我早就習慣。”

俞妤翹起二郎腿，從運動褲的口袋裡摸出一盒煙，‘啪嗒’一聲點上，舒服的吐了口菸圈：“我怎麼聽著咱們霍總有點卑微呢？”

霍堯：“我也覺得。”

俞妤把煙盒遞過去，霍堯搖頭：“她不喜歡。”

俞妤：“……合著你霍總還真是個痴情的種子？她不喜歡的事兒，你就不做。她喜歡的事兒，你拼了命的去做。這就是你把季婭晴寵上天的理由？”

霍堯語氣滿不在乎：“她撒謊也要成全的事兒，我當然要幫她完成。她想讓她妹妹當霍家的座上賓，我就讓她妹妹騎在霍家的腦袋上作威作福。她不就是為了她妹妹麼，我又不是寵不起，她願意把妹妹養成廢物，我有什麼可介意的。”

俞妤無語半天：“……那你還總教訓季婭晴？”

霍堯：“人心肉長，我一開始再討厭季婭晴，畢竟是我寵大的孩子，總歸有感情在，不能真任由她變成個巨嬰廢物。刁蠻任性，可以，惹是生非，我也能給她善後。但做人最起碼的禮貌和教養，她得有。我養出來的孩子，不能三觀不正，不辨是非，像霍楷勳那樣。”

俞妤：“沒看出來，你還是個負責任的爹。”

霍堯：“…………”

俞妤笑了：“這事兒，季晚濃得謝你一輩子，讓她給你每天睡醒磕一個，一點不過分。如果沒有你的約束，季婭晴真的會被寵成霍楷勳，甚至比霍楷勳更可怕。純粹的惡，比有目的的惡，嚇人多了。”

霍楷勳作惡，為權，為利，為錢，總歸，他得圖點什麼。

沒好處的作惡，霍楷勳可不願意幹。

但季婭晴這種的就不一樣了，純粹的，沒有惡意的，天真的惡，比十個霍楷勳更可怕。

他們作惡多端卻不自知，他們根本意識不到自己錯了，他們沒有善惡觀念。

對普通人來說，這種惡，真他媽嚇人到了極點。

霍堯不想多提季婭晴，岔開話題問道：“你想好怎麼幫我了麼。”

俞妤嘿嘿一笑：“壓根就沒想。”

霍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