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棠下意識地摟住了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晏明達揮過來的手。
“啪”的一聲悶響,手掌打在他的肩上。
右肩的話……
一月前他從橋上衝下去,右肩撞在車門上,右手臂曾脫臼過,後來右手也是沒養好,一直不太靈活。
爹地這可是精準打擊啊!
她能感覺到他的身子顫了一下,但抬頭卻見他眉頭都沒皺一下。
可真能忍!
“爹地!”千尋從他懷裡探出個腦袋,埋怨道,“您把人寶貝兒子打壞了怎麼辦!回頭司家是要把這筆賬算到你女兒頭上來的!”
晏明達略氣,“誰讓你躲了!”
“我又不傻,為什麼不躲!”千尋努著嘴,泫然欲泣,“我不是爹地的小可愛了!爹地你變了……居然要家暴我!我要告訴媽咪去……”
她指的,當然是晏千尋的親生母親。
“行了行了行了!你媽咪在天之靈要是知道你成天把離婚掛在嘴上,她都得氣得復活了不可!你媽咪那麼溫柔的女人,怎麼會生出你這個小調皮鬼來!我大概是上輩子對不起你,這輩子你討債來了!”
成天想著離婚還行!
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天,清淨了會兒,還敢給他提起離婚!
晏明達做出嚴父樣:“哪樣都不可以鬧!我就是太慣著你,都把你慣壞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千尋衝他做了個鬼臉:“你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除非媽咪復活,把我塞回孃胎裡重造!”
“越說越沒譜!”晏明達瞪了她一眼,轉而對司靳棠道,“下回我打女兒你就躲遠點,省了白白替她捱打!這小白眼狼可不定會記在心上!”
“沒事,不疼,爸怎麼捨得打千尋,都沒用力。”
千尋非要拆穿,“我都聽到悶響了!嘖嘖,一定是我嫁出去了,爹地都不愛我了,居然下手這麼重。”
晏明達四下一張望,“芳姐——芳姐我高爾夫球杆呢?”
“爹地!你想幹嘛!”
“我讓你知道知道,什麼叫下手重!”
千尋趕緊拽著司靳棠後退,“跑啊!不跑等著捱打嗎?!”
千尋誇張得哇哇叫,拉著司靳棠就跑了,好像真的捱了打似的。
芳姐還真尋了高爾夫球杆來:“您要的杆。”
晏明達看都沒看,“誰讓你真的拿來了!”
他又沒打算真的打她!
她從小到大他都沒打過她,頂多是太皮了,就罰她餓一頓好好反省。
但多半都是不了了之。
她會在房裡嗚嗚咽咽,哭喊著什麼“嗚嗚媽咪你怎麼走得這麼早,留下千千一個人”“嗚媽咪帶我一起走吧爹地虐待我”之類的,哭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他也就心軟了。
那之後,司陽會偷偷地給她送飯,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看不見。
方才有些感慨,那也是忽然開始思慮,這樣慣著她到底好不好。
萬一以後他和司陽發生了意外什麼的,只留了她一人在世上,司靳棠會像他們一樣無私地愛著她,比愛自己更愛她那般寵著她,慣著她所有的不成熟和小胡鬧嗎?
即使司靳棠現在待她好,但不代表以後還會一直待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