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尋甩頭的時候，高高紮起的馬尾還從他臉上掃了過去。

倒是不疼，飄過去一縷髮香。

還挺好聞的。

他從來都不知道她用的是這種香味的洗髮水，自己似乎從來沒注意過。

見她無事發生地下了車，他只當是自己想多了些，也跟著下車進屋了。

蘭姐開的門：“少爺少夫人回來啦！”

蘇月就在一旁，看到回來的人，馬上拿了雙拖鞋放在司靳棠的面前。

千尋頭一次打量這樣的蘇月，不免想起了自己以前的日子。

原來自己以前……

也是像蘇月這樣，每天盼著他回來，給他換鞋，為他更衣嗎？

好卑微。

她雖說是司爺爺欽點的孫媳，但在司家過的，也還是小女傭的生活，本質上她的身份和蘇月她們沒什麼不同。

只是司爺爺會更加寵她，逢年過節給她的紅包也是最多的。

至於他……或許也是待她最特別吧，但或許從一開始就沒有這份特別會更好。

她的奢望和貪心，終將帶給她毀滅。

以前習慣了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看著蘇月，再置換一下身份去想，覺得她們都太卑微了，渺小如塵埃。

司靳棠沒有抬腳，而是對蘇月道：“去幫少夫人吧。”

蘇月微怔一下，點頭：“是，少爺。”

顧想即便變成了千尋，享受著司晏兩家對她的寵愛，但她直到現在也不習慣讓別人卑躬屈膝地來伺候自己。

於是在蘇月過來在她面前蹲下的時候，千尋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千尋把隨身的包包和風衣脫下來掛在一旁的衣架上，彎腰拉下靴子的拉鍊，整整齊齊地擺在一旁，穿上了拖鞋。

蘇月蹲在一旁愣愣地，有些糾結地問：“少夫人……是不是我有哪裡做得不對，惹您不開心了？”

“沒有，”千尋笑了下，“少爺有需要的話幫少爺就行了，以後不用這樣來伺候我啦，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來，你不用放在心上。”

在周圍的人包括蘭姐都愣了一下。

少夫人這話……聽著不太對啊？

少夫人有手有腳不需要人伺候，少爺需要人伺候，那不就是沒手沒腳啦？

還是她們想多了？

千尋看到她們的錯愕，笑了下解釋說：“哦我是說，少爺幾進醫院，身體還沒養好，不方便彎腰，你們可要把少爺伺候好啦！我沒什麼事，身體好著呢，不用在意我！”

話是這麼說，一旁司靳棠也已經自己換好了鞋，回了她一句：“不至於，我還沒到沒手沒腳的地步。”

已經往前走了幾步的千尋又返回，挽著他的手臂道：“怎麼，生氣啦？人家沒有別的意思啦……”

“沒有，不生氣，你說得沒錯，”司靳棠好言好色地道，“蘇月，聽見少夫人的話了吧？以後不要再守著了。”

蘇月卻道：“少爺，我沒關係的。能幫少爺，我覺得很開心。”

司靳棠堅持道：“聽少夫人的。”

蘇月有些不自在：“是，少爺……”

蘭姐泡了壺熱茶回來，笑著說：“少夫人之前不是也很喜歡守著少爺回家嗎？自從少夫人嫁進司家後，就把月月的活都搶了，她平時都不知道該幹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