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司陽的聲音終於柔了下來，眼神也溫柔起來，揉了揉剛剛被他戳了好幾下而變得有些紅的額頭：“好，好，離婚，回家，哥哥養你一輩子，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了。”

他心疼地抱過妹妹，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心都快碎了。

因為這是別人家，有些話不想在這裡說，他拉過妹妹的手腕，跟司家人說了最後一句話：“就這樣說定了，離婚吧，約個時間！”

說完也不等司家人反應，抓著顧想往外走。

司老爺子拿柺杖指著司靳棠：“你，馬上給我去把尋丫頭追回來！這婚不許離！！”

“爺爺，我不愛她。”司靳棠只是平靜地說道。

“你不愛她！這話要在結婚之前說！你那時候說，我們誰都不會逼你們結婚！你現在說不愛她有什麼用！”司老爺子蹬著柺杖。

他實在是看不懂孫兒了。

眼前這個孫兒給他的感覺好冷漠，眼裡看起來沒有一絲溫度。

這和他一直相處的那個孫兒完全不一樣，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難道以前那個孫兒都是假的嗎？

“現在說比以後說傷害要小，她也不愛我，我們繼續下去也是耽誤彼此。”

“千尋怎麼會不愛你？”阮秀雅哭著說，“同是女人，我會不懂女人嗎？千尋看著你的時候，眼裡充滿了愛意，她做什麼都會想起你，提起你，這是不愛嗎？兒子啊，你不能這樣始亂終棄啊。”

司靳棠靠著身後的櫃子撐住自己的身體，淡然地道：“想想才是我的命定之人，她只是離開了一下，現在回來了，我不能再把她忘了。我可以對不起任何人，但不能對不起想想。”

阮秀雅哭得停住，“想想？誰是想想？”

“爺爺欽定的孫媳婦。”

阮秀雅和司老爺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明白。

老爺子就沒欽定過什麼孫媳婦，他在說什麼？

司老爺子不管不顧地蹬了蹬柺杖：“我不管你想想還是念念！我只認尋丫頭這一個孫媳婦兒！別的什麼阿貓阿狗都別想進我司家的門！你要想和別的什麼人在一起，你就像你爸一樣，給我滾出這個家！”

司靳棠連眼神都沒緩一下，冰冷得如寒冬雪日：“孫兒不孝。”

“你——你——”司老爺子眼一瞪，忽然身形一晃，站不穩了。

“老太爺！”蘭姐衝上前扶住了司老爺子。

“爸！”阮秀雅也趕緊衝上前去，“爸你別嚇我啊！靳棠！你快過來啊！”

·

車裡很安靜。

顧想乖乖地坐在副駕駛上，一聲沒吭。

車子還沒開出司宅，晏司陽開得很慢，因為心不在焉。

他側頭看了看妹妹，抬起右手在她腦袋上抹了抹，聲音已經變得很溫柔：“對不起，哥哥太生氣了，是不是很兇，嚇到你了？”

顧想抿唇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我本來就做錯了，哥哥生氣也是應該的。”

晏司陽的眸子望著遠處，有些溼潤：“哥哥只是心疼。”

“我懂，”她的聲音因為剛才吼了好幾聲，這會兒有點啞，“不用解釋的，我沒有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