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時分,天上略微飄雪,秋天最後的寒冷已經悄然從神都之中溜走了。
唐謙身上已經披上了棉衣,他是一個很有趣的修士,不管是什麼人都會這麼認為,因為他雖然有幾件不畏寒暑的法袍,但是到了夏天,他就喜歡穿的輕便些,到了冬天,也喜歡穿的厚重些。
他更像是一個凡人。
雙手攏袖,看著自己的那幢已經有些搖搖欲墜的茅草屋。
唐謙在神都耽誤的時間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長一些,不是三兩天,而是三兩個月。
這幾個月之中,唐謙已經將所有來自長生仙人那個空間之中的修士都歸檔完畢,而且這些書卷之上都有著相應的法術,唐謙和那些修士商量之後給他們施了法術,其實類似於酆都的那本生死簿,不過唐謙這個是必須進行施術才能夠看到這個修士的一些近況,可是生死簿幾步不需要任何的前提就能夠知道這個修士的所有事情。
不同的修士同意的限度也不一樣,有的修士同意的僅有生死這一項的監視,而還有一些修士對於自己的秘密沒有那麼看中,所以提高了那書卷上的監察的專案,同樣的他們也得到了更多的在四方界生存的權利。
都是相互的。
一共有三本,包括修士和凡人以及那些異獸,唐謙最後都交給了張開通,這位開通教的教主很驕傲,也有很大的架子,可是唐謙能夠聯絡上四方界頂尖修士們的辦法只有這一個了。
期間一生和尚和紀古相繼離開,一生和尚繼續雲遊四方,或許還要去一趟中州佛國,而紀古自己說自己在神都的事情已經被人知道了,所以他需要再找一個地方養他的那些寶貝們。
“所以說他們有那麼多好玩的事情,為什麼你一定要跟著我啊。”唐謙無奈的扶著額頭,他身後揹著一個箱籠,竹子編的,上面還綁著很多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有畫卷,竹子的縫隙間還能夠看到有一些瓶瓶罐罐,還用繩子拴了很多小掛飾,有一些草藥,甚至還有一節不知道什麼妖獸的骨頭。
他身後是差不多打扮不過箱籠要小很多的夏語冰。
“白衣也走了嘛,跟著一生大師,他要去佛國,還特意的叮囑我不要跟著,說不定到了那裡就會被度化了,指不定就出家了。”夏語冰無奈的說道:“他說我修為不深,佛門諸法雖好,可是我現在之於中州佛國,就如同孩童在蒙學學堂,只能聽,也沒有選擇的能力,到了佛國,我很容易就會被佛學吸引,可是修行路上選擇什麼門派學說這件事沒有足夠的修為是看不清楚的。”
當時一生和尚笑的很溫和:“好的東西不一定是適合你的東西,所以這一次我就
不帶你去佛國轉一轉了。”
唐謙點了點頭:“他說的倒是很對……”可是他馬上就想到了夏語冰還跟著自己這件事:“……那和你跟著我什麼關係誒!”唐謙無奈的已經開始繼續行走。
夏語冰也完全不會介意唐謙其實已經隱隱進入頂尖修士的行列,之前他只能夠算是大修士之中偏下的修為和境界,立馬反駁道:“可是一生大師去雲州帶我過來的,沒玩什麼就遇上了評花榜的事情!”
唐謙只好說道:“好吧好吧,跟著吧,可是這條路或許有些難走,這也不是帶你玩啊。”
夏語冰則是很無所謂,一聽說唐謙終於同意了,就趕忙的跟上了唐謙的腳步。
這是一條官道,可是唐謙卻沒有騎馬或者是坐車,而是揹著箱籠,向著風雪中走去。
夏語冰感覺很無聊,就問唐謙:“你和白袍,為什麼要分開啊,兩個人在一起不會很厲害嗎?”
唐謙則是說道:“我們一般是白袍負責待在一處,悟道,天地之間的道理司馬的,而我負責行走四方,看看世間事,還有就是出劍管一管自己想要管的事情,這樣我就能夠消化他悟道所得。”
夏語冰說道:“就像是一個人吃飯之後還需要散步消消食?”
唐謙點了點頭說道:“差不多。”
雪竟然越下越大,路邊很多沒有完全枯黃的長草也很快被雪壓倒,掩蓋住那最後的幾絲綠色。
夏語冰又問道:“那天塹崖真的能夠像你說的似得,不走對路,就無法到達嗎?”
唐謙點了點頭。
夏語冰說道:“那你走過其他道路嗎?就是那些走不到天塹崖的道路?”
唐謙搖了搖頭:“我一共就去過天塹崖兩次,一次是大概在你這麼大的時候,那時候還年輕氣盛,想要去那秀使勁地月葉州瞧一瞧,第二次則是大概三十年前了。”唐謙笑道:“你就不怕一直說話風雪倒灌到嘴巴里嗎?”
夏語冰因為感興趣挑起的眉毛一下就耷拉下來了:“你這是不想繼續和我說說好玩的事情的意思嗎?”
唐謙聳了聳肩,沒有答話。
夏語冰則問道:“天塹崖出了什麼事?”
唐謙眉毛上已經染上了風雪,他皺了皺眉,說道:“不太知道,不過情況不是特別的妙。”
夏語冰問道:“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