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
崖關很高,城牆很寬廣,斑駁的石頭經歷了無數的年月,現在看來也依然很結實,只是上面斑斑點點,留下的是歲月的記憶——
高聳入雲,人群在這城牆之前只會顯得宛如螻蟻,如此巨大的城牆有很多的門,也有很大的門,此時眼前只是一個兩人高的“小門”,估計是整個崖關最小的門了。
兩扇只是開了一扇,入城的人們有序的排起了隊伍,緩慢的進入著城門。
“這一面還好,另一邊經歷過幾次月葉州妖怪的衝擊,會顯得更加嚇人一些。”唐謙與夏語冰,來帶著抱著孩子的吳斌一同站在了崖城之前。
已經能夠看到遠處突然下限的地平線,那邊就是天塹崖了。
吳斌家中只有他們父子二人,兒子叫做吳成龍,也算是吳斌這個農家漢希望能夠望子成龍了,家中女人死的早,吳斌現在正輕聲哄著兒子的名字,他們已經來到了城門前。
唐謙身後拖拽的一大堆妖獸屍體非常顯眼。
守城兵士身上穿著非常的光鮮,盔甲光亮照人,手中的長戟上用的也是上好的玄冥鋼,唐謙心中此時此刻還在想,這崖關能夠挺立,就算是被那些不知道想什麼的妖怪斷絕了和中州的通路,依然如此淡定,井然有序——唐謙甚至還有空感嘆一聲——崖城一如從前。
不過他在學會了長生仙人的那部長生功之後,五感清明,甚至都不用運轉法力在耳朵上他就能夠聽到遠處那兵士在說什麼。
事情好像不太對。
“這是你應該交的稅——”那兵士對著一個老者高聲說道,那老者唯唯諾諾,口中不斷道歉,還唸叨著自己手頭是真的沒有這麼多的錢。
“兵爺您通融通融,小老兒我我們村子都已經被那妖魔毀了,整個村子活下來的十不存一,我們想要來崖城避難啊。”他口中不斷念叨著,手也哆哆嗦嗦,這老者身上滿是泥沙,非常的狼狽,身上估計也摸不出來什麼銀錢。
妖怪橫行,這一點唐謙他們來到的時候是見到的了。
但是這兵士則一點都沒有要通融的意思,還舉起手中長矛,一把把老者推倒,這個時候他的聲音完全不需要唐謙去偷聽了:“你沒錢就沒錢,在這裡和大爺我磨磨唧唧的有什麼用?想要保命的,想要進崖城的,就拿錢,崖城可以養活廢物,也必須是有錢的廢物!”
夏語冰眉頭豎起,她從來都沒有因為自己修行上走的遠了一點,或者是變得厲害一點兒感覺自己不是曾經的那個女捕頭,路見不平的時候,一些行為都是自然而然的,她就要上前理論,唐謙卻已經按住了她。
因為唐謙已經到
了那兵士前面,兵士揮下的長矛也被唐謙用身體接下了,他甚至都沒有看向兵士的方向,而是攙扶那老者,長矛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唐謙身上,他卻一聲都沒吱,反而回轉過頭,笑臉相迎:“這位兵爺不要這麼大火氣,我想知道一下我身後這點獵物是不是可以算幾個錢,能不能先收我的稅,如果盈餘我借給這老丈一點也好。”
那兵士感覺這人有些古怪,可是他卻沒有多想,有人要交稅,自然是好的。
“姑娘別生氣,這就是‘入城費’,崖城裡面非常的安全,所以有很多人用一輩子都希望能夠進入崖城,我們周邊的村莊其實也算是太平,不過時有意外——不過說實話,不管是在哪裡,好像都會有妖怪吃人,惡人搶掠的事情,所以我也沒準備進崖城,我倒是希望把我家兒子送進崖城……”吳斌在一邊不斷勸說。
那兵士已經開始計算唐謙要交的銀錢。
“這些妖獸都是周圍打來的?”
唐謙回答道:“是的。”
兵士點了點頭:“那就要算上獵稅,畢竟這周圍不管山林草木都是崖關私產,你雖然除妖有功,可是一碼歸一碼,你可以用這些屍體進城領賞,但是進城之前,要算上進城的錢。”
唐謙竟然點了點頭:“說的在理。”
兵士對於唐謙如此表現非常的滿意,然後接著說道:“然後看樣子你是外來人吧,中州來的?中州本土還是其餘幾州的?”
唐謙回答道:“中州本土的。”
兵士說道:“那算作尋常過路費五成,你們走的是崖關的路,這路還有折舊費,進入崖關也是要錢的,加上本身這些妖怪屍體的皮毛稅,血肉稅……我想你把這些妖獸屍體交給我還要再拿出一些銀錢才行啊。”
唐謙根本沒有反駁,所以這兵士竟然如此說道。
油水很足,為何不多吃一口。
那兵士還自說自話:“你想啊,這修士吃的丹藥,穿的法袍,用的法寶,哪個不是你手頭這些東西煉製出來的,要不是你是在周圍狩獵,那你來這裡可就能賺的盆滿缽滿,可惜可惜。”
唐謙則是更妙,他介面道:“啊,那邊的女子和我一道,是不是也要繼續算上一些,加上我們來的路上好像還有很多樹木被我們破壞了,這樣的話我們應該再多交一些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