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北冥道人他們都已經前去月葉州,張開通自認為不能什麼事都不做,他便準備去闖雲海。他輕聲嘆了口氣,第一次因為自己的修為過高而有了煩惱,抱拳,朗聲說道:“諸位,時辰到了。”
崖關之上,知道這件事的人其實少之又少,只有少數人知道站在傳送陣旁邊的六人是六位返虛。
四方界半數門派或多或少的收到了訊息,就算是沒有接到妖祖令牌的,也都封閉山門,甚至讓人有一種錯覺,妖祖對於四方界的影響,突然就到達了曾經張開通的地位。
甚至猶有過之。
因為張開通定然是不會對四方界中人大開殺戒的,可是妖祖終究是妖怪。
北冥道人,正道禪師,鍾天師,胡不為,以及公輸般五人站在了那傳送法陣旁邊,之前為了文仙鬥搭建的平臺還在,所以幾人也不用擔心天塹崖禁空的效果。
張開通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躬身行禮:“開通不才,不能此時此刻略盡綿薄。”
北冥道人卻笑了:“你就是這種時候說這種沒用的話,若是你能去,妖祖不久直接輸了,還說略盡綿薄。”
說完北冥道人逃命似得,趕忙把一隻手按在了那懸空的法陣之上,然後一陣白光閃過,五人就消失不見。
張開通自然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北冥道人其實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害怕張開通,可是此時此刻北冥道人似乎也希望趕快去月葉州,這一次去月葉州,似乎就是在賭博,連返虛都不知道自己能否活著回來。
在這一刻,不立馬去往月葉州,或許下一刻某一個返虛就不想去了。
有的時候,修士不像人,但是有的時候,修士也是人。
從中州到月葉州,幾乎是整個四方界最遠的傳送,對於修士來說,如果是金丹境甚至可能會被空間的拉扯直接壓碎,當時那群妖怪能夠隨意來去,則是因為妖怪的身體更加結實。
返虛修士的身體也不弱,北冥道人不忘記按住了公輸般的肩膀,為了讓他不會受到太大的壓力而受傷。
天旋地轉之後,北冥道人感覺自己的耳朵都有些聽不清了,但是他認為這或許是自己年紀大了,就像是有的時候自己施展法術胳膊都會痠痛一樣。
但是旁邊似乎有呼喊聲。
在叫自己。
還是為了保護公輸般自己似乎受到了更大的壓力啊……
北冥道人嘆了口氣,不過他很快就發現為什麼周圍人只是叫自己看看那月葉州的天地,竟然會叫的這麼急,叫這麼多次。
所以他抬起頭,看到了晴朗的天空,沒想到那層層雲海之中,竟然是如此純淨的天空。
北冥道人還在感慨,可是他卻發現一隻宛若遮天蔽日的巨大樹根竟然當頭抽下,剛剛他看到的
朗朗晴空被樹根擋的一絲不剩。
北冥道人這才反應過來,雖然眼前看到的事物還是重影,耳中還是轟鳴聲佔據主導,但是他的手已經抬起——
只是單純的抬手,那根樹根竟然被從中一劈兩半,北冥道人那根乾瘦的手臂似乎是天底下最鋒利的劍刃。他這才環視周圍,發現周圍至少有上百根巨大的樹根在猛地攻擊他們,都被盧不為和鍾天師阻擋,正道禪師盤坐在地,單手豎掌,周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金光之下,而他身前躺著的是不知道何時已經奄奄一息的公輸般。
這個時候北冥道人才剛剛聽清他們說的什麼。
盧不為大喊道:“喂,北冥老頭!你還活著嗎?公輸般帶著那公輸城,裡面生靈太多,似乎那個通道是生靈越多就受到越大的壓力,老頭你還幫忙分擔了不少——”
北冥道人就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如此難受了。
他環視四周,這裡的確是記載之中傳送陣的目標地點。
只是似乎空曠更多,本來應該是一處密林,但是如今成了一個巨坑,高出的地方伸出都是一根根的樹根,這種力量自然只有可能是妖祖的。
“妖祖早就埋伏好了,他這附近至少有他四分之一的根鬚!”盧不為手中已經抽出了他的那把狹刀,但是北冥道人更快,他猛地拉起公輸般,將他袖中的公輸城拿出,拋向天空,同時手中飛速掐訣。
天地之間法術也分高下,築基修士或許能用出火球,金丹修士或許是火海,到了張開通那種境界,或許道火一出,便是一界。
這種程度的法術只要使用,天地都會隨之改變。
北冥道人一把白花花的鬍子無風自動,快速捲起袖子,舉起雙手,平伸向兩邊,口中唸唸有詞。
“天地之間,有老陽少陰,少陽老陰,謂之四象。”他的話語剛出,天地之間的靈氣都為之一沉。
那些根鬚感受到了靈氣變化更加的瘋狂,它們猛地向著中間這五人襲來,每一根樹根都有十數丈粗。
“青紅黑白,清濁有分,四象有形,分立四方,龜之背,雀之尾,南北通途終有道,草木不在此間行!”北冥道人突然提高聲調:“前後的就拜託兩位道友了!”說完他的雙手手指猛地伸開。
天地之間靈氣匯聚,竟然就在左右兩邊出現了兩道大門,一邊大門之上靈氣匯聚宛如龜甲,紋路古樸,從地下猛地升起,只是瞬間就有百丈來高,另一邊則是虛空凝聚,火焰盤旋,似乎有鳳鳥輕鳴,也是百丈高,火焰猛地升騰,整體似乎有一百五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