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龍象自然知道葉笙寒在看,卻還是讓紀古破陣,其中有很多重的意思。
首先他已經大概知道葉笙寒的用兵,周圍勢力被高效迅速的吞併的時候,他就已經瞭解到,葉笙寒的戰術更加的快,也更加的狠,有的時候就會挖出一個讓人無比垂涎的陷阱,其中的東西,所謂食餌,正是對方必須的。
也是葉笙寒“不能失去”的。
如果落入了葉笙寒這種思考方式之中,很難獲勝,所以柏龍象本身也沒有要進攻山林的意思,而是在其外擺陣,若是葉笙寒有能力正面贏自己,才叫本事,戰術策略,只是用兵之道的其中一種。
而第二重意思,則是給葉笙寒看到這八陣圖的威力,既然紀古都沒有辦法解決,他葉笙寒也需要頭痛,只是擺出八陣圖,卻不顯示威力,並不會讓人頭痛,見到了其作用,葉笙寒的頭才真的開始痛。
第三重意思,是擺明自己的態度,柏龍象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或者說他的野心並不是在人族能夠領導什麼,能夠帶領人族贏過妖族,他的野心或許是活的更加長久一點,或者活的滋潤一點,而要達成這個目標,他認為必須找到一個還算是不錯的領袖,這戰不分生死,只分用兵高下。
“我不喜歡不分生死的比試,因為我人生的每一次戰鬥,都是在刀口舔血。”姓郭的小子摸了摸自己失去的那隻胳膊斷處。
空蕩蕩。
風雨之時,隱隱作痛。
葉笙寒說道:“準備好了?”
姓郭的小子在笑。
他是刺客,每一次浴血都是為了下一次亡命。
葉笙寒道:“對面這柏龍象我也聽說過,倒是不壞,還有,”葉笙寒聲音放低:“別死了。”
姓郭的小子已經高聲叫嚷:“雲州,千茹坊,郭,入陣!”姓郭的小子沒有名字,所以就算是葉笙寒,也只能如此叫他,他已經衝出,身後還有一隊靈氣兵士,魚貫而出,竟然是一百六十人。
柏龍象皺了皺眉頭,自己用了一千六百人。
葉笙寒卻只用十分之一?
這一百六十人也有簡單陣法,顯得很是分散。
“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兵刃,穿的也是尋常甲冑——莫非是那獨臂小子?”柏龍象思索,也有可能是一個武人是真正的突破口。
八陣圖運轉不停,放開了一個入口,可是葉笙寒的靈氣兵士卻並沒有立刻衝入,而是一分為八,只是進入其中一隊二十人,加上姓郭的小子也只有二十一人,而其餘兵士則如同滿天星辰,分向四周。
“撒星。”柏龍象自然知道這種佈陣,卻不是很理解,這二十人進入八陣圖,豈不是自尋死路?
“看山林之中有人!”一個鬼蛇谷的修士不禁喊道。
之間一處大樹之
上,站著一個人影,天色太過昏暗有些看不清,但是藉著月光,他舉著一隻手,伸著一根手指。
柏龍象自然看到,他卻反而低眉垂目,思索良久才輕聲低語:“合陣。”
他的意思是對付我只需要一成兵力?
疑兵之計?
激將法?
又或者本身這就是為了讓我思慮更多?
柏龍象剛剛思索的就是這些事情,放二十人進入其中讓我吞下,這本就是葉笙寒最擅長的打法。
可是柏龍象對自己的八陣圖也無比自信。
一千六百人,吞下區區二十人,又有何難?
既然送到嘴邊,吞下就是。
八陣圖的陣門已經關上,它突然以一個更加快速的效率旋轉起來,一瞬之間塵土飛揚,而其中的那二十人就宛如狂風怪浪之中的一葉扁舟,被風雨吹打,不斷飄搖。
傳聞八陣圖又暗合奇門遁甲,陣法一出,飛沙走石,使人迷失其中,但是此處沒有靈氣,卻也因為是土地,給人了一種同樣的感覺。
如此這般,不管是紀古還是柏龍象,都看不到其中情況,柏龍象可以透過壓縮陣法內的空間,讓兵士舉盾前壓,最後把那二十人困死。
而八陣圖外圈的兵士則舉起了一面面小圓盾,快速的奔跑加上圓盾護身,外面的葉笙寒兵士對他們也毫無作用。
“山火已熄,該有大雨。”葉笙寒還在林中,輕聲說道。
他舉起了手,一陣大風吹過,天上本來月明星稀,卻頃刻間多了很多如墨烏雲。
“倒是還會計算天象。這也在此人算計之中嗎?”但是柏龍象對於自己的陣法還是有著極大的自信:“然後你就可以看著自己那小小隊伍死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