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聽到陳亦十分慈祥的笑聲,臨時工們總感覺有點發毛,看王書生的表情都有那麼幾分敬佩。
傳說中,這位可不是個什麼胸懷寬闊的人。
“不騙,不騙,”
陳亦笑道:“但小僧有言在先,王小姐若入蘭若門下,隨侍菩薩金身左右,那便是身入佛門,雖不需斷絕塵緣,卻也不能再日日事奉在二位膝前,你二人也不得隨意見她,擾她清修,二位可能做到?”
“這……”
王氏自不情願,不過王書生已經曬笑道:“好,若果如你所言,不見就不見。”
“如此甚好,”
陳亦滿意點頭:“再有一月,小僧便要奉請菩薩金身降臨,屆時,還請二位來此觀禮,也好為令媛送行,”
說著,在袖中掏了掏,命出一串白玉般的佛珠,遞了過去:“此物乃八寶念珠,乃小僧隨身之物,暫借與二位,這一月中,二位自可將王小姐帶回家中,此物可護得二位施主與王小姐周全,不至陰陽相損,”
“切記,不可讓王小姐離開此物十丈之外,也不可誤了時辰,一個月後,王小姐便要魂衰魄動,若不及時返回,當有煙消之危。”
這串得自“唐僧”的八寶天龍旃檀念珠,有鎮邪降魔之效,本身就有鎮魂之能,又隨他日久,沾染了他的佛光神意,頗有神異。
護一個陰魂一月不散,倒不是什麼難事。
王書生看那串念珠光滑如玉,潔白無暇,上面光華流轉,隱隱如若瓊漿於其中流動,散發著陣陣異香。
哪能不知這是一件奇寶?
雙目頓時露出幾分貪婪,伸手就拿了過來,眼珠子幾乎被珠子粘上,再也移不開。
陳亦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卻也不再理會二人,笑了一笑,便轉向李村漢:“至於李施主……”
“汝妻李氏身故,魂已不存,不比王小姐,怕是……”
“俺不管!”
“啊呀!你這和尚好狠啊,俺婆娘活得好好的,就是你殺了她,俺不管,你別想賴賬,救不活俺婆娘,俺就、俺就……俺就不走了,就在這裡哭,一直哭,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和尚廟裡的都不是好人!”
李村漢沒讀過書,卻有村人的狡黠。
這和尚若真這般本事,他婆娘豈能救不了?
反正不管行不行,先賴上再說!
對於他的無賴,陳亦也只是笑了笑:“放心,小僧曾承你因果,也允你一諾,如今正該了結。”
“汝妻本已身故,不過經此一事,也算是機緣,此軀殼生機未絕,若能尋回她的魂魄,當有一線生機。”
李村漢面上一喜,陳亦又道:“不過她身故月餘,這魂魄也不知是去了何處,左右應是尚未輪迴轉世,小僧便為你身入地府幽冥,尋回汝妻魂魄,以了你我因果。”
“好好好!那俺就先多謝小大師了!”
李村漢稱呼又變了。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陳亦所說的話蘊含著什麼意義,只知道自家婆娘有機會活過來,先給咬定再說。
“嘿!”
一旁王書生又笑了一聲,不捨地從珠子上移開目光,譏嘲地撇了一眼李村漢。
大抵是因為陳亦的“大言”。
地府幽冥又豈是活人能去的?
這村漢無知,竟也信他鬼話。
若說先前他還有幾分期待,自家女兒真能拜在菩薩座下,那是幾輩子修出的福分?
現下卻是一點不信了。
左右不過是多等一個月便知分曉,又得了一件寶貝,虧不了。
陳亦“暫借”之言,他倒像是想不起來了一樣。
陳亦見事情定下,朝臨時工們掃了一眼,又落在壯漢身上:“你與李施主一道,將李氏屍身背到後峰,將其置於銅殿中。”
也不管他願不願,又對李村漢道:“在小僧未尋回汝妻魂魄前,那銅殿可保汝妻屍身不壞,生機不絕,你若不放心,也可暫住寺中,日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