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陳亦也顧不得對方想做什麼。
果然,戰爭就是戰爭。
無論對方有什麼古怪,也只有贏了才可能知道。
若是輸了……
自然沒有資格再談別的。
罡風呼嘯聲中,一顆星辰被陳亦揮動法臂,緩緩移動,落於天帝周紫薇佈下的“棋子”之間,橫斷其中,破去圍堵之勢。
星辰轉動,轟隆悶響不絕於耳。
殿上三天王再也無法立足,急忙退出金闕。
金闕之中,只餘天帝與陳亦,揮手間撥星弄鬥。
莫說是殿上的三天王,便是遠隔重霄的玉墟宮中眾仙也難以承受,除了寥寥幾位外,盡皆面如土色,惶惶難安。
周天棋局之中,天帝攻勢如火,陳亦旨在保住玩家性命,一時有些困頓,只能左遮右擋,陷入守勢。
天帝連落數顆星子,都被他一一擋下。
“眾生芸芸,不過蚍豸之流,碌碌庸庸,天生其恩而不知恩,地養其德而不知德,你如此憐憫,又是何必?”
周紫薇語聲淡漠。
陳亦四臂揮動,反問道:“這便是驅役三界生靈,奪眾生氣運,以養自身的理由?”
“天地如籠,眾生如囚,你我皆同,如此看來,天也恩寡,地也德薄,正該破除。”
周紫薇也不答他,自顧說道。
陳亦心底眉頭暗皺。
這周紫薇說話顛三倒四,不知所云。
莫不是瘋了?
陳亦忽然冒出這個念頭。
將自見這周紫薇以來的種種回想一遍,還真是越想越感覺這天帝像個瘋子,一個安靜的瘋子。
周紫薇再道:“你不屬此界,不在天命之中,又身具大氣運,若你願助朕破除這天地牢籠,念你之情,朕也不必與這些蚍豸之流計較,放他等自生自來便是。”
“哦?你要我如何助你?”
“朕萬古以來,聚天地之氣,眾生之運,方才成就這一尊天帝之身,”
周紫薇緩聲道:“只是直到此時,朕才發現,天帝之身,雖能令朕與天地齊,天地眾生之氣運,到底還是天地所生,天地所屬,”
“以天地所生,天地之屬,要破天地之囚,何其可笑?”
“這天地眾生之氣運,就如枷鎖一般,朕吞得越多,這枷鎖就越重,越堅不可摧,”
“只可惜,朕發現得太晚了……”
周紫薇長嘆道。
雖是嘆息,卻沒有從中聽到半點沮喪的情緒,甚至根本就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在陳述與他無關的事情一般。
陳亦聽完,一些想不通之處,此時豁然開朗。
此番所見,這周紫薇的力量,早已經超出了五品。
卻仍舊受困於這方天地之中,還要聚攏三界氣運,以圖突破。
結果卻是萬古以來,都不曾成功。
其無論境界道行,還是資質姿才,都是他前所未見。
這種結果是很不合理的。
還有那像瘋子一樣不正常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