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脈搏,跳動虛浮雜亂。
但幸好,依舊跳著。
鳳舞汐鬆了一口氣,運轉內力,緩緩輸入蕭瑢澈體內。
執行三週後,她慢慢撤去內力,扶著蕭瑢澈側躺下。
紅唇的弧度緊緊繃著,她起身拿過剪刀,小心翼翼褪下他的衣服,剪開肩上的紗布。
猙獰的紅色傷口,在蕭瑢澈冷白的肌膚上顯得極為可怖。
鳳舞汐視線漸漸模糊,眼中滿是懊悔。
她用力眨了幾下眼,拿出藥膏輕柔地塗在傷口處。
就算她動作再輕,蕭瑢澈眉頭也緊緊蹙起,唇瓣白得透明。
喉間,偶有破碎虛弱的泣音溢位。
“澈哥哥,對不起......”
包好傷口,鳳舞汐雙眼通紅,跪坐在床前,拉過蕭瑢澈的手貼在臉上。
她眷戀地將臉貼在蕭瑢澈微涼的手心,趴在床側,靜靜守著他。
天色將亮時,她點了蕭瑢澈睡穴,以口為引,餵了小半碗藥。
再次給他施了一次針,鳳舞汐緩緩走出寢殿。
時凌和穀雨,幽祁守在殿外。
看到鳳舞汐,三人齊齊迎上來。
鳳舞汐看向幽祁,問道:“太傅最喜何種花?”
幽祁愣了一下,如實回答,“公子喜歡山茶花。”
山茶?
鳳舞汐怔住。
她以為那般絕豔雋美之人,會喜牡丹這類。
卻不想,竟喜歡籍籍無名的山茶。
忽地,一段幾乎被她遺忘的記憶,緩緩甦醒。
幼時,一次狩獵,她誤入深林,跌下懸崖。
蕭瑢澈毫不猶豫地隨她跳下,抓住她,在跌洛到樹上時,將她護在身下。
自己因劇烈的撞擊,重傷吐血。
她害怕地看著他唇角的血跡,哭得厲害。
蕭瑢澈強撐著身子,輕聲細語哄著她。
帶著她尋了一塊勉強能遮風的巨石,將自己身上的衣物,脫給她禦寒。
而他自己,緊緊身穿單薄的裡衣,在風口處為她擋了一夜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