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一半的分紅,這樣也不會被沙州那些人給吞掉,不會白白損失掉。
他們都叫你河西麒麟子,我覺得我也能賺一個更響亮的名號。
你看,我沒有對你出手,既沒有搶在你之前跟王家聯姻,也沒有搶你那個美妾,甚至都沒有對你做什麼。
我只要沙州商隊的賬本!
我要得不多吧?那東西你本來就掌控不住了,我現在是在幫你的吧?”
張獻誠開出了他自以為很優越的條件。
這番話真的很坦誠,很直白,完全不加掩飾,算得上是掏心掏肺了。
可是他的問題,卻是讓方重勇聽得雲裡霧裡的!
這踏馬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方重勇完全不明白這位張衙內到底是怎麼想的。
他以為自己貪得不行,然後其他人就都得跟他一樣?
沙州商隊那些錢,是能伸手拿的麼?拿了會沒人眼紅麼?拿了自己還能活蹦亂跳的回到長安麼?
更可惡的是,方重勇一直在跟這位張衙內說實話,他就是一文錢都沒拿,為什麼就是沒有人相信他是義務勞動了幾年呢?
要不是因為他不拿錢,怎麼可能每次帶兵去殺人越貨或者維護商路的時候,有那麼多丘八都主動圍在自己身邊保護著。
捨不得這些錢,搞不好他都死在某一次出征上了,人死了還玩個屁,要那些身外之物做什麼!
“呃,恕我直言,沙州商隊,某在裡面只是一個管理者和組織者,其實一文錢都不拿的,更沒有什麼股份。
某卸任沙州刺史的時候,主要的賬目都燒掉了。具體說來,河西那邊的走私的事情,跟某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方重勇無奈的攤開雙手說道。
“罷了,某知道你遲早是會說的。那麼大的一筆財富,還是源源不斷的,某相信這很誘人,你不說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張獻誠對著方重勇叉手行了一禮,慢悠悠的繼續說道:
“這裡什麼都不缺,你可以慢慢想,告辭。
也可以順便告訴你,鄭叔清要完蛋了,右相可能也很難保得住位置。這次長安很多官員都會大難臨頭,你在這裡避禍不是什麼壞事。
某不想跟你鬧僵,這算是互利互惠吧。
我想把這些股份重新控制在手裡,那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某沒有功勞,苦勞也是有的,我們合作有什麼不可能呢?”
扔下一句綿裡藏針的話,他看到方重勇仍然緩緩搖頭,臉上帶著無奈的笑容。
張獻誠以為對方捨不得放棄那些巨大的利益,於是失望的搖了搖頭,不緊不慢走出金吾衛的衙門,隨即吐出一口濁氣。
河西,商路,走私,雄兵。這一條路,有著太多的利益,無論天下是繼續安定,還是猝然大亂,這裡頭都值得冒險者去試試水。
他覺得方重勇不放棄手中已經變成“不可兌換”狀態的股份,實在是人之常情。
因為這些東西,只要方重勇重新在河西當大官,便可以立刻兌現。所以死死咬住不肯交出來,其實也能理解。
換作是他,他也捨不得啊。
想從這個人手裡拿到自己想要的,還需要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