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你們和你們所處的浮空島出現以後,新的可能便出現了。”
年輕的族長雙手抓著邊緣的地面,手指彷彿已經深深地嵌入了泥土之中:“我與部族裡其他的長老們曾經無數次議論過此事,究竟是要繼續沿著我們部族千百年來所為止努力的道路走下去,繼續追求那遙不可及的目標,還是要抓住這突如其來的機會,重新尋找新的安居之所。”
“然而還沒等我們得出最後的答案,神山一方就拋棄了我們。”他抬起了自己的一隻手,那顫抖的手指也在無數能量肆虐所造成的溝壑與毀滅景象上描繪而過:“神使——不,無論出現在那裡的究竟是誰,他們都不可能再成為我們追尋的物件,因為——”
“草原族人從不屈服。”
代替對方說出了這個答案,段青再度發出了一聲悠久的嘆息:“想必其他的部族也都是一樣的想法吧。”
“沒錯,如果神使的到來只會代表著這種不詳的災難,相信親眼見到這一切的其他部族也不會再相信它們。”雅祀那無比呆滯與悲傷的面龐此時也漸漸轉變成了悲憤:“就算他們依然心存一點點僥倖,我也會說服他們。”
“神山已經不值得我們繼續崇拜和信仰。”他用力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顫抖著從浮空島的邊緣處站了起來:“傳說中無情和殘忍的一面在這一刻得到了證實,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們這些部族的存在當成是有價值之物,先前打著旗號想要讓我們臣服的那些傢伙們,現在也可以都去死了。”
“不愧是雅祀族長,大概只有像你們這樣的年輕一族族長才會有這種大膽的思想吧。”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的段青隨後也走上前來指著下方災難般的末日景象:“不過我還是不得不再提醒你一下:你和你的部族現在損失慘重,你現在的話語權在族內族外還有幾分重量,還是一個需要重新衡量的問題呢。”
“草原部族的規矩一向牢不可破,除非我真的死在了剛才的戰鬥裡面,否則我依然還是壯祀族的族長。”臉上終於再度露出了一貫顯現在段青面前的自信之色,雅祀用力地扯了扯自己的頭盔與袍服:“隨著這一次災難的爆發,我的族群內部的確可能會出現你們所擔憂的那種問題,但我相信我繼承族長之位以來積下的威嚴與恩惠,也相信我族人的忠心與勇氣。”
“剩下的只有你們這邊。”他轉過了身,望著段青身後依舊不停來回奔波的那一道道身影以及呈現在幽幽紫紅色天空之下的那座高聳入空的高塔:“一旦我們重整旗鼓——”
“你們還有可以兌現的承諾與接納我們的餘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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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祀族?不不不。”
一段時間之後的浮空島上方,也就是剛剛送走了雅祀族長不久之後的某個時間點,屬於薇爾莉特的身影就再度浮現在了段青的身邊,以及她聽取了段青簡單情況介紹與提議之後不斷搖頭的動作:“別以為我一直被關在塔裡就不知道下面那些部族的情況,壯祀族那麼大的一個部族,我們這座島是不可能裝的下他們所有人的。”
“我也沒說要裝下他們所有人啊。”無奈地撓了撓自己的頭,段青隨後也一臉為難地嘟噥道:“而且他們現在被你們炸得那麼慘,本身應該也剩不下多少人口才對……”
“那也不行。”無比堅定地再度否認出聲,薇爾莉特那控制著娜希婭的細長眉毛此時也如同美麗的花蕊一樣微微卷起:“這可是開先例,要是我真的接受了壯祀族的提議,那草原上其他部族的人怎麼辦?他們肯定也會提出相同的要求不是麼?”
“所以我才說我們不會接受他們所有人啊,我們只接受最具備能力的那一些。”衝著一直抿嘴偷笑的雪靈幻冰所在的方向瞪了瞪眼,段青隨後也不知疲倦地繼續解釋道:“方法就按我們之前所用的方法,再按照甄選儀式的模式篩選一遍不就得了?”
“我倒是不反對繼續舉辦你們搞的那些個比賽,不過現在這副樣子,還有人會有心思參加比賽嗎?”指著前方依舊閃動著紫色與血紅色的天空,娜希婭——也就是薇爾莉特雙手叉腰擺出了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聚集在中央演武場上的那些人早就應該死光光了吧?”
“畢竟只是一些戰鬥的餘波,要是這樣也會死掉,那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攤了攤自己的雙手,段青隨後也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地指著前方大叫了起來:“而且我還沒有問你哪!你你你你是怎麼突然回來的?前面不是還在打著的嗎?”
“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鳥人和我們之前在塔前遇到的一樣,都只是一個機械人偶而已。”不屑地擺了擺自己的手,薇爾莉特再度擺出了與娜希婭的少女氣質完全不相符的成熟老練之情:“對付這樣的敵手甚至不需要調動整個紫羅蘭法陣的所有力量,我用幻象魔法和三重斯克裡德法式方陣就可以把它耍得團團轉了。”
“你們能夠將我搬出來對伐它,本身就是最正確的選擇呢。”說到這裡的少女叉起了腰,那再度望向段青的視線裡也帶上了幾分讚許:“而且居然能想得到使用空間座標定位的方式把我從那個虛空空間裡拉出來……哦呵呵呵呵。”
“我該怎麼感謝你才好呢,我可愛的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