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為柳褚這事兒就該這麼完了，幾個傭人把屍體和昏迷的師江江抬走，沒有敢上前打擾柳明承，柳明承還在車上捂著臉，保持著那個捂臉哭泣的姿勢，卻沒有了聲音。

蘇淺靠在車後座上，閉上眼不知道是假寐著想事情，還是真在睡覺休息。

白藺風轉頭提醒柳明承：

“柳叔叔，你下去吧，我們還要回局裡。”

蔣葛凱上了駕駛座，關上門看了後面一眼，不理解的道：

“該不會睡著了吧？一動不動，跟師江江一樣暈了？”

“我看看。”白藺風說著從副駕駛座向後探出身去，要檢視柳明承的情況。

突然，柳明承暴起一把掐住蘇淺的脖子，蘇淺猛地睜開眼，扣住他的手腕，蔣葛凱和白藺風分明聽見了骨裂的聲音。

她平靜的和柳明承瘋狂暴戾的眼眸對視，冷聲道：“請放手。”

柳明承卻像是夢魘入魔了一樣，明明雙手已經痛的在顫抖，卻還是死命的掐著蘇淺，惡狠狠地開口，話裡滿是殺氣：

“都是你！！！”

“是你害得小褚死了，是你破了換命！！”

“該死的本來是風天燁！該死的本來是你！！”

“如果不是你，小褚根本不會死！他早就換命成功，能夠和風天燁一樣活下來！”

“我要你去死，去給我兒子償命！！！”

他身上青筋暴起，眼裡佈滿了血絲，隨著他的怒吼不停的加重力道。

“放手！”白藺風扯開安全帶撲上去拉扯柳明承的手，柳明承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在不怎麼大的車內空間，把蘇淺死死的壓在車內後座上。

“媽的，混蛋。”蔣葛凱暴怒著下了車，要繞到另一邊開啟車門。

結果他還沒跑到車門口，砰的一聲柳明承被連人帶車門一腳踹了出來，而他的那雙手，顯然是從手腕的地方被蘇淺捏斷了。

又被她一腳踹開，柳明承疼的渾身顫抖，臉色慘白。

蘇淺從車上下來，脖子上帶著青紫的痕跡和被柳明承死命抓傷的血痕。

還在向外流著血，柳明承趴在地上的車門上吐出血來，如同怨鬼一樣盯著蘇淺。

蘇淺如同青松一般站得筆挺，在陽光下垂眸看著他，下午的熱浪吹動她的髮絲，白藺風看著她白皙脖頸上的痕跡，只覺得心驚，有種心臟被人捏緊，難以呼吸之感。

看著她面無表情的臉，他很想問問她疼不疼，有多疼，忍不了的話，可以像普通人那樣哭出來。

“成在仁為自己的兩個厲鬼準備了兩副身體，如果沒有我，柳褚和風天燁都會死。”

“你之所言，不過是你自己的妄想。”

“此事錯的根源，皆在你們身上，與我無關。”

“不論緣由為何，世無任何人可以剝奪換取他人命格。就算柳褚能活下來，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兩人的命格改回原樣。”

“沒有誰有資格，讓他人替他去死。”

最後，她留下八個字的評價：“螻蟻之輩，愚不可及。”

雖然聲音平靜的如同結了冰的湖面，冰冷又毫無波瀾，可白藺風和蔣葛凱分明聽出了比成在仁還要輕蔑的傲慢。

但關注了蘇淺熱搜的兩人大概是知道蘇淺的性格的。

她顯然是仁慈的，不然不會為了救人而讓自己受傷，絲毫不計較。

她肯定是溫柔的，因此會認真而真誠的跟著路邊的奶奶虛心學習撿垃圾。

她是善良且不吝對人伸出救援之手的，因此在發現風天燁的情況和生辰八字不對時，會主動出手幫忙，救人一命。

但此刻，她所有的良好品質都沒有給予柳明承半分，甚至連一絲憐憫都沒有。

正如那句話：以怨報怨，以德報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