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芝從寺廟之中回到縣衙,在房中見到了趙珩便問道:“華盈醒過來了嗎?”
趙珩搖搖頭道:“還沒有,不過她沒有燒起來,氣息也平穩了,想必還是能醒來的。”
陸宛芝走到了書案旁輕嘆了一口氣,見著趙珩寫著信,陸宛芝便道:“華盈公主自盡的訊息還是莫要告知陛下與太后娘娘。”
趙珩道:“為何?你是怕皇伯伯怪罪你大哥嗎?是該怪罪,華盈跟著他在一起,他都能眼睜睜地看著華盈自盡……”
陸宛芝對著星瑞等丫鬟拂手,待丫鬟都退下之後,陸宛芝便小聲地與趙珩講了華盈自盡的緣由。
趙珩睜大著雙眸道:“什麼?華盈簡直就是傻透了!惠妃算計你的時候,一點都沒有考慮過她,她倒是好,為了保住惠妃連命都不要了,她值得嗎?還有大哥也是蠢……”
趙珩觸及到陸宛芝的眼神之後,將蠢字嚥了下去:“大哥為何明知有證據,不立即叫回我與顧時雨呢?”
陸宛芝道:“大哥與華盈終究是夫妻,要是你找到了我孃親的謀反證據,你怎麼辦?”
陸宛芝不等趙珩回答之後道,“大哥雖然面冷,心卻不冷,他對華盈未必真的是一點情誼都沒有,尤其是都相處一年了,華盈還懷過他的孩兒。
大哥對揭發惠妃必定有所糾結,若真是華盈遺願,大哥若還揭發惠妃,恐他一輩子都會過意不去。”
趙珩道:“此事我可以不告訴皇伯伯與皇祖母,但我得告訴太子皇兄,不過我會讓太子皇兄不要責罰華盈與大哥的,畢竟皇兄還欠著大哥呢。”
陸宛芝細想想,道:“嗯。”
兩人用午膳時,陸宛芝見著趙珩坐著都打盹道:“你昨夜兒一夜沒睡,這怎麼好上堂呢?要不歇一會兒?”
趙珩道:“不行,我不能歇,衙門裡的山陰百姓還等著我去上堂呢。”
陸宛芝道:“那我陪你一起去上堂吧,瞧你瞌睡連天的樣子,等會我幫你盯著吧。”
趙珩做知縣以來,縣衙裡邊,一直都是為了山陰百姓解決一些瑣碎之事,來鳴冤上堂往日裡也都是小事,今日卻遇到了一樁匪夷所思的案件。
兩個民婦竟然都來擊打鳴冤鼓,搶著一個孩子,都說是自己的孩子。
趙珩見著進來的兩個女子甚是好奇道:“你們都說是你們的孩子?這一個孩子怎會有兩個生母?”
青衣民婦跪地道:“青天大老爺,這是我的孩兒啊,我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兒,被我妹妹搶去了,偏偏說是她的兒子!”
陸宛芝見著底下跪著的兩個女子,面容還當真是有些相似,“這姐妹間的,孩子怎麼還會弄錯呢?”
趙珩覺得瞌睡都醒了,這當了知縣以後,是什麼稀奇事都能碰上了。
穿著紅衣的年輕民婦抱緊著懷中的嬰兒,哭喊著道:“這就是我的兒子,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血脈相連的兒子。”
雖是三伏天大夏日裡,衙門外看熱鬧的百姓照樣不少,尤其是聽說兩個娘爭一個兒這樣的稀奇事,都紛紛趕來了。
趙珩問道:“你們各自的夫君是誰?你們叫什麼名字?”
青衣民婦道:“民婦叫做夏荷花,家住錢家弄,民婦的丈夫是做些布料生意的,我這妹妹還沒有成親呢,都無人見她有孕,她偏說這孩子是她的!”
陸宛芝見著紅衣女子道:“你還未成親哪裡來的兒子?你可知你沒有成親有了孩兒就是姦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