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鴻漸從人群裡擠出身子，把那些開心的快找不到北的員工們打發掉，這才往蕭允城的方向走過去。

“你怎麼還在這兒？”

蕭允城的輪椅停在角落中，暗色的光影垂在他的側臉上。

看不到五官，也看不到表情。

只有一點星光繚繞在他指尖。

室內是不允許吸菸的，但他似乎忽略了。

商鴻漸知道，蕭允城的煙癮並不大。

只有特別鬱悶或者特別放鬆的時候，才會吸一口。

而這一刻，他的心情一定是不言而喻的。

“你快去找沈雲姿啊，她在後臺換衣服吧？”

商鴻漸湊過去，輕輕推了他一把。

“讓她一個人待會吧。”

蕭允城皺皺眉，口吻雲淡風輕。

商鴻漸撓了撓眉心：“也是。看她剛才很激動的樣子，或許一個人躲著哭一會兒，發洩一下也好。那行，我先推你出去走走吧。”

“你管我幹什麼？先跟其他人去餐廳。”

蕭允城看了他一眼，熄了煙。

“我當然要管你啊！現在是這麼好的機會，兩人完全可以說些感性的話，解開心結。我怕你這個口是心非的白痴——”

“滾。”

蕭允城丟過來一記眼刀，卻沒有拒絕商鴻漸推走他的輪椅。

沈雲姿需要發洩一下情緒，他又何嘗不是呢？

人都是有血有肉的感情動物。這一刻的喜悅，這一刻的揚眉吐氣，蕭允城同樣是發自內心釋懷的。

他更想讓沈雲姿趴在自己的胸膛哭泣，更想擁抱著她跟她一起感受這份快意……

只是猶豫了再三，他終究還是沒有勇氣去面對那個脫去理智的自己。或許，他們都還需要點時間吧，蕭允城這樣想。

“沈小姐，您沒事吧？”

化妝間裡已經沒有其他人了，幾個來來回回的工人正在忙著撤站臺，收電線。

今天負責給沈雲姿做舞臺造型的，是一位特聘設計師。

這會兒他頻頻看錶，而洗手間裡的沈雲姿，已經躲進去快二十分鐘了。

“tony老師，我沒事，您先走吧。妝我可以自己卸的。”

沈雲姿靠在洗手間的馬桶蓋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從下臺到現在，她額頭上的冷汗就沒停止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