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家看姜恬答應，那顆提到半空的心，總算是落回原地。

老爺子八十大壽，一切都準備停當，偏偏這個節骨眼兒上廚師出事，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廚師，便是他這個管家的失職。

“姜小姐真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您放心，一會兒回去，我一定要向許老轉告您的心意！”

多年在這樣的大家族裡管理家事，周管家當然也是聰明人，知道人家在乎的不是錢，而是要讓許家記住這個人情。

從椅子上站起身，周管家又說了不少漂亮的感謝之詞。

“那我就不打擾您，您看……幾點我安排車來接？”

“不用這麼客氣，您告訴我們地點就好。”姜恬回對方一笑，“下午四點之前，我會準時趕到！”

雙方約好時間地點之後，管家匆匆告辭離開。

壽宴在即，身為管家，他還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和安排。

……

……

下午四點，姜恬帶著姜公館的炒菜師傅和兩位小工一起，準時趕到德園大戲樓。

這座大戲樓，原是以前的老戲院。

經過修繕之後改建成茶館，戲臺還保持著，每天都有演出，或是京劇，或是相聲之類的傳統節日。

許家老爺子念舊，愛聽戲。

因此，許家也是特意把這一座戲樓包下來，把老人家的壽宴安排在這裡，還請來燕京城的名角，為老人家祝壽表演。

大廳戲臺上，早已經佈置一新，偌大的“壽”字格外醒日。

原本放著方桌、椅子用來喝茶的地方，這會兒也都已經換上用餐的桌子。

一張大圓桌放在正中，是今晚的主桌。

儘管時間還早，客人卻已經來了不少，這會兒都坐在戲臺前聽戲。

主位上，背對著門的方向坐著一位老人家。

一邊聽戲，一邊還將手在椅子扶手上，輕輕釦著扳眼。

滿頭白髮，套著一件月白色中式外衫，正是今天的老壽星——許不惑。

老人家左手邊，一位套著精緻秋裝的中年美婦，不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媳婦兒，正在幫著老人家剝松子。

周管家親自將姜恬迎進來，向她簡單介紹壽宴的佈置和人數之後，笑著向主桌的方向一抬手。

“您的事情，我特意向許老說了，老爺子聽說您是姜老的後人，開心得不得了，說是等您來了，一定要幫他引見，您請跟我來吧！”

姜恬點點頭，向身後跟著的兩個服務生做個手勢。

“你們把我給許老準備的禮物抬進來。”

兩人一起來到主桌邊，恰好臺上的演員亮相結束演出。

許老叫了一聲“好”，旁邊坐著的那位中年美婦放下手中的松子，將一個紅包遞過去，

在桌邊伺候的工作人員，雙手接住，送到臺上交給演員。

“許老有賞！”

“許老、太太！”管家恭恭敬敬地開口，“姜小姐來了！”

聽到這句“太太”，姜恬立刻猜到這位中年美婦的身份，一定是許家的兒媳婦白千慧。

許老爺子轉過臉，笑著打量一眼姜恬。

與姜恬想象中的不同，這位曾經的海上霸主，慈眉善目，一臉微笑，看上去就像是一位和善的鄰家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