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顧鯤再次在粵州交完貨、然後把船隊交給陳麗打理,他自己坐飛機飛回古晉的日子。
與往常不同的是,這次顧鯤沒讓龍五和陳麗一起帶返航船隊,而是讓龍五在上一次返航後便待命,到古晉等他。他需要把龍五帶在身邊,以防不測。
當天下午時分,龍五在古晉機場接到了剛下飛機的顧鯤。
一見面,就先彙報情況:
“老大,上週我帶著船隊開回蘭方出貨的時候,終於被陳明誠的人在海上截住了,他沒敢撕破臉,但是已經明說了點名要見你。
我按照你說的,說你只負責北上的航線,剛離開不久,所以大海茫茫聯絡不上,要等一個星期。陳明誠當時信了,不過他也放下話來了,如果這次你還不見他,那這次返航的船隊,他就要給顏色看了。”
顧鯤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反問:“你有跟他說,我是一到粵州就坐飛機回來的、所以要到古晉倒騰一下、住一晚吧?”
龍五:“說了,一天陳明誠還是等得了的,他查了你的航班,知道粵州回古晉一週就兩班,所以知道你哪天會到的。不過他的手還伸不到古晉這邊來,他沒那麼大勢力。”
顧鯤很滿意這個節奏,先穩住敵人就好。
兩人聊著,龍五已經幫顧鯤攔下了一輛計程車,殷勤地幫顧鯤開門,讓老闆先上車。
計程車一腳油門,直奔古晉市區。
在車上,顧鯤繼續好整以暇地壓低聲音盤問:“那我讓你上週回來時,想辦法找到另一家國資的油品進口商、薩老闆的聯絡方式,你有沒有幫我弄到?
薩老闆的生意路子可野著呢,以他的外貿觸角,我不信你販回來的第一批國產彩電和盜版玩具、小電子,他會無動於衷。”
龍五很有把握地回答:“他注意到了,尤其是我第二批電視機到貨的時候,他派人來暗示,說蘭方市場吃不下那麼多價廉物美的電視機。話裡話外,都是想謀求合作的意思,還給留了聯絡方式。”
顧鯤這就更放心了:“那就好,一會兒到了酒店,我給薩老闆打個電話。”
顧鯤話裡話外,提到了另一個蘭方富商的名字。
薩武洋。
這位薩老闆,也是蘭方著名的油品商人,每年經營的柴油進口生意,規模比陳明誠還略大一些。但因為陳明誠背後站著布列塔尼人的殼牌公司,所以薩武洋拿到的貨源比陳明誠貴,販油的總利潤還被陳明誠壓了一頭。
不過,薩武洋的生意經營範圍比較廣,他幾乎做蘭方絕大多數品類的進出口貿易,從日化用品到服裝建材,他都進口,而不像陳明誠只專注於賣油。
所以論總規模的話,薩老闆的生意比陳明誠還大兩三倍。
坊間估計,陳家的家產,大約有一千五百萬令吉、四千萬人民幣。
而薩武洋的家產,能有四千萬令吉、相當於一億人民幣。
在當初得知自己被陳明誠盯上之後,顧鯤就意識到自己當時的實力還太小,如果堅持光靠自己的話,哪怕可以頂住陳明誠,自己也會元氣大傷。
關鍵是隻靠自己,他沒有把握把陳明誠秒殺、連根拔起。
結仇之後不能把敵人斬草除根、讓敵人繼續惦記自己,這不是顧鯤的風格。
所以,藉助外力連橫合縱,也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顧鯤擴大自己販貨的品類,引起薩家的注意,然後吸引對方聯絡自己,就是出於這種考慮。
只不過,聯合外部勢力,也是要付出代價、乃至讓渡出一部分利益的,其中得失,就看顧鯤的手腕了。
……
一小時後,顧鯤回到古晉市中心,在“惜春園”附近,找了家最高檔的酒店下榻,然後給薩武洋的私人號碼,打了個長途。
他已經在古晉有自己的房子了,不過狡兔三窟嘛,他不想讓生意夥伴知道他妹妹平時念書都住哪兒,所以談生意的日子,住一下酒店還是很捨得的。
“哪位?”電話裡傳出來一箇中氣不足的中年男人聲音,聽上去很虛,但像是那種玩世不恭囂張慣了的。
“薩老闆,我叫顧鯤,您應該聽說過我,上週你讓人找過我手下的龍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