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現下可好些了?”太后回過身,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眸底卻難掩關切。
傅明禮張張嘴,剛要開口回答,太后就慢悠悠地搶先開口:“哀家知道,皇帝又要說你還沒死呢,用不著哀家關心。”
傅明禮脫掉鞋子,一隻腳在榻邊閒閒地晃悠:“太后既然知道,就別再裝模作樣地來朕面前做出一臉關心的樣子,沒得讓人噁心。”
太后翕動唇瓣想要為自己辯解兩句,低下眸子的瞬間又想到什麼,勉強扯了扯唇說:“你還有力氣罵人,應該是沒什麼事情,哀家就不在這兒假慈悲擾人休養了。”她衣袖浮動,步伐輕緩地頷首離去。
“你說,”太后離開後,傅明禮半眯著眼開口道:“雲姐姐說的俞國叛亂之事,她到底知道多少?”
“這可不好說。”王晉連忙搖頭表示不知道。
傅明禮白他一眼:“老滑頭,嘴上就沒一句實在話。”
“老奴雖不知太后是否參與過俞國叛亂,卻也明晰一點,太后娘娘對陛下還是很在意的。
“從前做了錯事,想要彌補罷了。”傅明禮哪裡看不出太后的心思。
他聽說過一種說法,一些人在年輕的時候做錯了事情,當時不會十分在意,等到年紀大了反而愈發為年輕時的莽撞耿耿於懷,越是無法取得原諒,就越是無法釋懷。
“太后娘娘畢竟是您的親生母親,母子之間,哪裡來的什麼深仇大恨?陛下您如能放下成見,和太后之間是可以冰釋前嫌的。”
“你覺得一個母親倘若真心在意自己的兒子,會在他出生的時候就給他施下劇毒嗎?”
“陛下……”
傅明禮無意再談此事,擺了下手:“好了,朕不想聽你再提起她。”
先前太后來時,王晉分明在陛下臉上瞥見過一絲動容。目下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何陛下對太后的態度比之前越發冷漠了些。
……
次日一早圍獵大會開始,傅明禮身為國之主君,要率領文武百官入林狩獵。
雲清四肢上的紅疹褪下了一些,下床坐在桌前看書,聽彩蝶說起幾位出眾的世家子弟獵到的各類獵物和狩獵時的勃勃英姿。
“陛下呢,他獵到了多少?”雲清順勢問道。
“陛下也騎馬打獵,但在圍獵開始之時就說過,圍獵大會是國之盛舉,為的是給京中的男兒們施展箭法和本領的機會,他不會太湊這個熱鬧。”
“素來狂肆的一個人,何時也學會收斂了。”雲清搖搖頭,意味不明地感嘆了一句,目光落回手上的書本。
彩蝶見雲清這本書已然來來回回看了兩遍了,知她很是憋悶,便提議道:“女尚書這樣整日悶在帳中也悶得很,不若咱們出去走走?”
“你們陛下允我出去走動嗎?”雲清好笑地問。
“這個……”陛下還真沒吩咐過,彩蝶有點拿不準,“不如奴婢派人去問問?”
雲清直截了當地拒絕:“不必了,他不會允的,圍獵場上都是箭手,營帳周圍必然有人盯著,我們出不去。”
彩蝶不太信:“只是在帳外四處走走而已,陛下不會不準吧?”
雲清抬頭,對上她的目光無奈點頭:“好,那我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