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仙仙和秦鬱野親眼目送少年絕塵而去。大軍遠走,灰塵飛揚間,少年將軍策馬的背影纂刻在他們眼底,緊接著,他們苦等了三個月——
卻得到他戰死的訊息。
箇中滋味,無法言喻。
旁人更加無法感同身受,‘英雄不止是英雄,還是他們親近的人’這句話的意思。
秦鬱野漆黑的眸子鎖住仙仙窈窕的背影。
他突然拉住她細白的手腕,緊緊的。
仙仙回頭看他,男人喉結滾了滾,半響發出一聲嘆息:“一起去。”
秦鬱野這小半年來發展的勢力已經遍佈朝野,即便他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也無人膽敢置喙。
第二天,在大軍班師回朝之際,仙仙和秦鬱野安排好一切,坐上馬車,飛速趕往舊戰場。
剛入冬的氣候,極寒極冷。
仙仙披著白鶴大氅,抱著紫玉小暖爐,整個人縮在馬車一角。
直到渾身都泛起熱意,她才掀開車簾,在冷風拂進來時看了眼外面漆黑的景,天穹上連一顆星辰也無。
——她不是沒問過銀河,秦鬱白的境況,恰恰是因為問了,銀河沒有給出確切的訊息,仙仙才起了去一趟戰場的念頭。
她想憑著本心做事一次,她要去一趟浮屠河。
秦鬱野一襲黑色大氅,容色如夜般冷峻,腰間懸著長劍,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銳利。
他脊背倚靠在車壁旁,漆黑的眼眸一直凝著對面的少女。
兩人靜坐半響無聲,最終,由秦鬱野打破了安靜。
“腳冷嗎?”
仙仙想了想,誠實的說了聲:“冷。”
秦鬱野捉住她的腿腕,就跟當初來京時,將她的裹著雪襪的腳貼在自己心口捂著。
將近半年的時間過去,他的心境已經起了變化。
興許是殘忍見多了,自己也變得殘忍了。
鬱白戰死,卻讓他心裡再次生起那種情緒,為什麼死的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