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沒等林燼把剩下等同於表白的話說出來，仙仙就開口了。

她眉宇平和，語氣沉靜。

“阿燼。”讓林燼措手不及的是，她竟溫和的說：“祝你十九歲生日快樂。很抱歉，戀愛時期，你說未來的每個生日我們都要一起過，我們卻不約而同的食言了。”

只這一句話，讓扛著幾天審訊和折磨，都沒有掉下一滴淚的少年，淚水猝不及防從眼眶砸下來，朦朧了清晰的視線。

林燼猛然垂下頭，碎髮遮在他的眉宇間，他嗓音有些飄忽，極力裝成正常的模樣：“你……還記著呢？”

“嗯。”仙仙神色似是有些追憶，“我們每一次的相處，我都記著。我比你大兩歲，你十六歲時，我都十八歲了……你放言追我的時候，”

她突然笑了一聲，林燼悄悄抬眼，透過碎髮縫隙，看到那是一個很漂亮很明媚的笑容，讓他心神恍惚。

“你放言追我的時候，我以為你是年紀小不懂事，胡說八道。”

仙仙語速漸慢，“卻沒有想到，我們呀，竟然真有能從校園走到婚紗的那一天，縱然那是以我休學為代價，來到陌生的國度結婚，也不失為是一段十分愉快的時光……”

林燼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頓時被放在一池溫水裡，溫暖的氣息浮蕩在他四肢百骸裡，像是忽然從地獄抵達了天堂，所有的傷痛竟因為她一言兩語就被抹平了。

是啊，從校園走到婚紗，這是何其美麗的愛情？——如果沒有那些絆腳石和過往挫折的話。

仙仙發出悠長的嘆息，“可惜……”

林燼似是感知到她接下去要說什麼了，頓時抬起頭來，像是小狗圍繞著主人搖著尾巴，哀求討好道：“仙仙，我們不要說了好不好？你去外面等我，我過幾天就出去找你，那時你想打我，罵我，怎麼樣都好！”

不要說了，求你了……

“可惜，我這個人最討厭的就是欺騙，家暴和出軌，阿燼，你全中了。”

林燼因為她充滿遺憾的話，臉色漸漸慘白，眼裡蒙上一層水霧，將那雙漂亮的杏眼攏的看不分明。

只聽她說：“這場婚姻，是你破壞的，我們的感情，是你破壞的，就連我對你所有好的印象，你也將其消滅的一乾二淨。”

仙仙眉眼適時的浮出一絲疑惑，似是有些不懂。

“阿燼，難道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嗎？你為什麼非要跟木美出軌？她還是我的好姐妹啊。”

“我之前帶你賽車，把你鎖在車裡，都是為了報復你，報復你新婚夜對我的暴力。”

“但那時我還不知道你出軌了，而現在，很抱歉，我也想要重新接受你，可是一看到你，我彷彿就看到了那些痛苦的，被欺騙的時光……”

仙仙再次嘆了口氣，語氣很輕柔。就像一張以甜言蜜語編織的巨網，將少年密不透風的包裹起來。亦或是他是蠶蛹，卻因為他的話，再也沒有化繭成蝶的時機了。

林燼嗓音乾澀：“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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