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後座的氣氛越來越僵，在前面開車的徐程也暗自著急，可是他再著急也沒用，最終決定在秦溪手裡。

好半晌後，秦溪才開口。

“傅靳城，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習慣了靠自己。”

習慣靠自己。

這是一句話含著濃濃的無奈與憂傷，一下子觸動了傅靳城心底的一根弦。

曾經，他也是這樣，甚至現在依然是。

沒聽到他說話，秦溪以為他是不信，心情不由低落了些，連帶著眼裡的光彩也跟著黯淡了。

“從小我就知道只有自己優秀起來，才能讓生活變得更好，所以我跟自己說不遇到什麼，都要咬牙堅持，因為只有這樣我能獲得我想要的東西。我也信任過人，可是不管是曾經的戀人還是朋友最後都背叛了我。所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有信任別人的能力。”

傅靳城知道她說的戀人和朋友就是陸厲與紀青青，想到當初她在機場露出的蒼白與脆弱，心就不受控制地猛烈收縮著。

“不是每個人都別有用心，縱然前方有著重重黑暗，也依然阻擋不了光明的到來。只要你心懷信念，所有的黑暗都會你讓路。”

陷入自我否定情緒的秦溪聽聞他的話，心頭一震，只要心懷信念，所有黑暗都會為你讓路。

她將這句話反覆默唸了幾年，幽暗的心頭竟然升起了一股奇異的力量，支撐著她從低落的情緒中走出來。

這是得有多深的感悟，才能悟出的道理。

傅靳城之所以比同齡人都更優秀更冷漠，也是因為經歷了很多同齡人不曾經歷過的黑暗嗎？

“傅靳城，你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在做什麼？”

傅靳城放下檔案，支著腦袋回憶，“剛坐上傅氏總經理的位置。”

秦一聽一口氣直接梗在了胸口，總經理！

而她還是個醜聞大過實力的設計師，真是汗顏！

“當時，爸應該也幫了你不少吧？”不然他怎麼在不到三年的時間裡當上了傅氏的總裁！

傅靳城轉眸看著她，眼神深邃得像是要將她整個人吸進去。

“那個時候他自身都難保。”

“……”所以他是靠自己走上人生巔峰的？

這怎麼可能！

她才不信！

等等……她想起了一個關於傅氏的傳聞。

聽說現在傅氏所有的核心管理層平均年齡不超過四十，也就是傅正平那個年代的高層已經全部被替換過了。

這麼說，他還真是靠自己上位的！

太氣人了！

她的情緒變化太明顯，一下子就讓傅靳城捕捉到了。

他不太擅長說類似“你弱你有理”的寬慰話，手指在檔案上敲了一會兒，勉強湊出了一句算是安慰的話。

“術業有專攻，你也是有天賦的，假以時日你未必不會成器。”

“多謝誇獎。”

有了這個宛若天塹的差距，她的“假以時日”還不到是哪個猴年呢！

傅靳城見她興致不佳，暗暗琢磨了好一陣，才找到轉移注意力的辦法。

“你想知道我怎麼讓孫軍說出真話？”

秦溪一聽，立刻有了興致，“你怎麼做到的？”

說不定她能從他的話中總結到對自己有用的辦經驗。

哪知，他卻冷著臉回了一句，“親我一下，我就回答你。”

“……”明明一本正經地說正事，突然說出那麼撩人的話是幾個意思？

這還是傅靳城本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