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槐既然是得不到紓解活活憋死的,那就說明在此之前她又被人灌了一次藥,至於榮音給她灌的那小半包,她已然和榮邦安做了,當時在場的記者都可以作證,而年後,榮音就一直在北平忙碌,並沒有回過天津,她有不在場的證明,段寒霆也派人調查發現,紅槐臨死前的幾天一直輾轉榮公館和望月樓之間。
至此,榮音殺人兇手的嫌疑可以解除,巡捕房也按照正當流程將人釋放,開始著手調查望月樓。
原本死的不過是望月樓的一個花魁,興不起什麼風浪,可偏偏這件事情牽扯進了少帥夫人榮音,再加上少帥的插手,事情一下子變大了,又是滿城風雨。
外面說什麼的都有,有人支援榮音,說她是清白的,畢竟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犯不著和一個小小的花魁過不去,更何況驗屍報告白紙黑色寫的清清楚楚,紅槐的死和榮音並無關係;可另有一小撮人卻說榮音就是殺人兇手,韓家徇私舞弊,段家縱容包庇,咬定紅槐就是榮音害死的。
兩派人馬紛爭不斷,各執一詞,將榮音推上了風口浪尖。
書房裡,氣氛冷的如同冰窖。
“到底怎麼回事?”
段大帥臉色陰沉得如同烏雲蔽日的天,鷹隼般犀利的眸子掃視在榮音身上,滿是不悅。
榮音低著頭,不知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段寒霆上前一步擋在榮音身前,道:“有人想要陷害音音,才藉著紅槐之死往她身上潑髒水。”
“我不管這些。”
段大帥不耐煩地擺了下手,聲音冷沉,“我只問你們,事情鬧成這樣,婚禮還辦不辦了!”
他“啪”的一掌重重拍在書桌上,震得榮音心神一凜。
五夫人在一旁坐著,面容也是難得的嚴肅。
榮音心臟發緊,暗暗攥了攥手。
她就算洗脫了罪名,可外界對她的質疑已經嚴重影響到了段家的名聲,甚至許多小報聲稱少帥以權謀私,包庇妻子,明明她就是殺人兇手,卻硬是給她洗白,果然法律不適用於權貴,極盡冷嘲熱諷。
正值段寒江和婉瑜結婚之際,她卻鬧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不僅喧賓奪主,而且帶累了段家的名聲,可想而知公爹和五媽媽得有多生氣,怕是老五和婉瑜心裡也是不高興的。
“是我的錯,我來解決。”榮音走上前去,和段寒霆並排站在一起。
段寒霆轉眸看向她,動了動嘴想說什麼,被榮音輕按住,示意他不要多說,她來解決。
她總不能永遠躲在他的身後,等著他為她遮風擋雨,這麻煩既然是她惹出來的,自然由她自己來擔。
段大帥的臉色不見舒展,依然隱含怒氣,“事情鬧成如今這個樣子,你要如何解決?”
榮音蹲下去,撿起段大帥因憤怒撒了一地的報紙,看著上面的報道對她的抨擊,眼底一片沉寒,站起身,她神色意外的平靜,“目前最要緊的,是老五和婉瑜的婚禮。所以當務之急就是降低這件事的熱度,這些小報我很熟悉,不過都是拿人錢財替人辦事,都是些唯利是圖的傢伙,能拿錢解決的問題不是什麼大問題。”
“說的輕巧,那你的名聲要怎麼挽回?”
榮音還未說話,段寒霆就不屑冷笑,“那更好辦,誰敢詆譭我的妻子,我就割了他們的舌頭。”
“放屁!”
段大帥拍案而起,怒道:“你是覺得人家罵你是軍閥罵的還不夠是嗎?你能堵住一個人的嘴,還能堵住天底下所有人的嘴?人言可畏啊,我日日提醒你們謹言慎行,卻沒想到在女人這裡翻了車!”
這話便是在怪責榮音了。
榮音有口難辨,她其實想說嘴長在別人身上,她並不在意天底下人如何看她,可現在說這話無疑是火上澆油,而且她能明白居高位者最看重的便是臉面,也確實是她讓段家蒙羞丟臉,所以只能沉默。
正準備冠冕堂皇的認個錯,卻不想段寒霆已是勃然大怒。
他冷冷一笑,“父親在女人身上翻車不知幾回了,現在卻來怪我的女人,真有意思。”
“!”榮音驀的瞪大眼睛。
果然,段大帥的臉色已是鐵青鐵青,抄起桌上的筆筒,猛地便朝段寒霆砸了過去。
段寒霆唇角挑起譏諷,滿臉的習以為常,並不躲避,眼看著玉製的筆筒就要照著他的身前砸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纖細嬌弱的身影擋在他面前,筆筒“砰”的一聲,對準了她的額頭。
段寒霆平靜的面容頃刻破碎,“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