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福特轎車緩緩往租界的方向駛去,陸卿卿上了車就斂下了笑容,渾身縈繞著冷豔的氣息。
楊慕臣坐在一旁,沉默地抽著香菸,車廂裡滿是菸草氣息。
“今天戲過了。席上鬧那一出很沒有必要,更沒必要對著小王爺賣弄風姿。”
陸卿卿冷笑一聲,“我越任性,不就越能彰顯你對我的寵愛?至於小王爺,去科爾沁的路那麼遠,我總得找一個人護著。”
“你找小王爺,那個敗家子,他護得了你?”楊慕臣不屑嗤笑,面容的陰森與他儒雅的形象十分不相符。
陸卿卿笑得愈發浪蕩,“他護不住我,不是還有醇郡王嗎?他拿這個弟弟可是寶貝的很,投鼠忌器,就算任務失敗,我也能脫身。”
楊慕臣眸色深沉,他又嘬了一口煙,語氣涼涼,“我既然派你去,便能護你周全。”
“楊老闆真有這麼大能耐嗎?”
陸卿卿譏誚道,“五年前你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結果呢,你將我送上某人的床,讓我徹底淪為了一個玩物,一個傀儡……啊!”
她如花似玉的臉被迎面的一記耳光打偏過去,頭重重撞在前面的座椅上,伴著一聲尖叫,司機嚇得差點沒握住方向盤。
楊慕臣將她扯進懷裡,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像是恨不得將她捏碎一般。
他看著女人驚恐又憤恨的臉,附滿厚繭的手在她的臉頰劃過,“瞧這張臉,多美啊。可這麼美的一張臉,怎麼就勾引不了少帥呢?”
一句話戳到了陸卿卿的隱痛,她在他掌中掙扎著,卻被他越攥越緊,如同他的掌中之物,怎麼也逃脫不了。
尖尖的下巴被掐紅了一片,痛的鑽心,陸卿卿冷笑,“是啊,我也恨自己沒本事,我寧可跟著少帥做妾,也好過跟一個畜.生做`愛。”
“你罵誰是畜.生?”楊慕臣冷冷眯了眯眸。
陸卿卿感受到了他身上懾人的冰冷氣息,卻還是仰著脖子吐出,“你,和他,都是。”
楊慕臣眼底猩紅,揚手又是一巴掌,卻在下一刻狠狠攫住了女人的唇,“我是畜.生,你是女支女,所以我們才相配。”
陸卿卿悽然地閉上眼睛,眼角劃下兩行淚水,是啊,像她這樣骯髒的女人,怎麼配得上高貴耀眼的少帥?
可是,不甘心啊。
同樣出身卑賤,憑什麼她費盡千辛萬苦都得不到的人,榮音輕而易舉就得到了?
老天爺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
另一輛開往望春路的黑色轎車裡,榮音正懶洋洋地依偎在男人懷裡,閉目養神。
段寒霆點燃一支香菸,將車窗搖下一道縫隙,煙霧順著窗外的風飄散,他吸一口就將煙伸向窗外,驅散味道,怕燻到懷裡的人。
榮音睜開眼睛,咂了下唇,“你說,楊慕臣為什麼要讓陸卿卿跟我們一起去內蒙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你又不去,陸卿卿想施美人計都沒物件。”
段寒霆淡淡道:“和你同行的,不還有兩個男人嗎?”
“你說醇郡王和小王爺?”
榮音瞪大眼睛,“不會吧。醇郡王是有家室的人,至於小王爺,那就是一沒長大的小孩,陸卿卿再騷情,也不至於去誘惑他吧?”
段寒霆聳了聳肩,誰知道呢,他也不在乎。
榮音沉思片刻,“楊慕臣這次主動和我們合作建馬場,還將姿態擺的這麼低,我總覺得他醉翁之意不在酒。除了想和我一起賺錢,或者透過我結交於你,對他而言這也是件一本萬利的好事,這些都很正常。只是他將陸卿卿派出來,她一個明星,不懂生意,跟著我們就是個累贅,我真不想跟她一起去。”
“不想去就不去,讓老五代你走一趟。”
榮音抬眸睨他,“你故意的嗎?老五和婉瑜剛成婚沒多久,婉瑜那邊還大著肚子呢,這會兒我讓他去內蒙,別說婉瑜,五媽媽都能撕了我。”
段寒霆使喚慣了弟弟,倒是忘了這一茬,“那就換個人。榮氏那麼多人,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嗎?”
“找是能找到,可是不去我不放心啊。”
榮音一臉糾結,“草場改造成馬場,無論是引進馬種還是人員調動方面,很多事情都需要處理,要是不親自把這些事辦利索了,我怎麼能放心呢?”
段寒霆吐了個眼圈,戳了下她的腦門,“你啊,就是個勞碌命,什麼時候也停不下來。”
榮音不置可否的一笑。
其實她最擔心的,還是楊慕臣那幫手下,江湖上的馬仔和普通農民可不一樣,管理起來沒那麼容易,更何況她還不是很信任楊慕臣。
段寒霆微蹙了下眉,“既然你信不過他,那為什麼還要答應跟他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