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音也是鬱悶得很。
成親以後她和段寒霆的性.生活一直很和諧,頻率也挺正常的,甚至都有些次數……過多了。
不過也沒辦法,男人在段寒霆這個年紀可不正是虎虎生風麼,他平日裡軍務繁忙,只要回到家逮著機會就不放過她,她也一直沒有避孕,覺得順其自然就好,剛結婚那會兒覺得自己還年輕,多享受享受二人世界,不急著要孩子,然而現在看著一個一個的都懷了,婉瑜這屬於婚前就中招了,韓太太和她婆婆也相繼懷孕,人家到了這把年紀都能懷,怎麼她偏偏沒個動靜,別說師孃,她心裡也有些著急了。
捏著手裡的橘子皮,榮音對著電話仄仄道:“我……之前滑過一胎,沒能保住。”
方小芸在那頭嘆了口氣,“這事我聽你婆婆說了,孩子跟父母之間也是有緣分的,不過好好的孩子就這麼沒了,終究也是你自己不注意的結果。過幾日得了空回來一趟,我給你探探脈,開幾個方子幫你調理一下,你這孩子一向體弱,真叫人不放心。”
榮音乖乖的應“知道了”,又和師父師孃聊了幾句,方才掛了電話。
電話剛撂下,婉瑜登門了。
她走起路來一向帶風,像是後面有人追似的,風馳電掣的,榮音忍不住道:“慢點走,懷著身子呢。”
馮婉瑜這才下意識地放緩了一下腳步,“職業習慣,一時間改不了。”
她記者出身,一向在外頭跑新聞跑慣了,練出來的腿腳功夫,有時候和段寒江出去逛街他都得一路小跑跟著她,不然就跟丟了。
婉瑜肚子五個月大了,早已顯肚,得益於身邊人的精心呵護,她身子養的極好,滿面紅光,圓圓的小臉胖了一圈,雙下巴都有了,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富態,榮音把賬本闔起來放在枕頭底下,將她拉到身邊來坐,摸著她圓滾滾的肚子,問,“今天怎麼樣,踢你了嗎?”
大家都說婉瑜肚子裡應該是個混世魔王,在孃胎裡一刻都不消停,整天踢上踢下的,給婉瑜整的壓力賊大,天天做夢,一會兒夢到自己生了個孫悟空,揮舞著金箍棒大鬧天空,一會兒夢到自己懷了個哪吒,踩著風火輪在自己肚子裡飛來飛去,嫌空間太小不夠他蹦躂,想早點出來……她還真夢見它就這樣踩著風火輪從肚子裡出來了,拉風得不得了,還在天空跟他們揮著混天綾告別,說他要去斬妖伏魔了。
嚇得婉瑜在睡夢中哭著尖叫著醒來,每每都將段寒江嚇得不輕,免不了拍著她的背輕哄,“沒事兒,你男人我沒那麼強大的基因,生不出猴崽子也生不出什麼噴.火娃,頂多生個土匪出來,隨它爺爺,要麼就是個錢串子……隨我。”
婉瑜氣得捶他,“你才生個錢串子!能不能盼我兒子點好!俗!”
段寒江是真俗,也是真掉進錢眼裡去了,和婉瑜成婚之後,馮國維很大手筆地給女兒劃了北平好幾個商鋪做嫁妝,婉瑜不善管理,便都落在了段寒江的手上,當然他只負責經營管理,大頭還是在婉瑜手裡攥著,但這也屬於夫妻兩口子的共同財產,可算是忙壞了段寒江。
他早就知道馮家家境殷實,可馮家一向低調,婉瑜也從來不會在他面前炫耀什麼,以至於結婚之後,他才知道他當真娶了個女財主。
看著兒子的生意被親家帶了起來,五夫人也很高興,在其他姨太太面前也頗有面子,對婉瑜的態度都跟著好了不少。
婉瑜雖然粗枝大葉,但不代表她不通曉人情世故,為此不止一次地跟榮音抱怨過。
榮音勸她這些都是人之常情,家世背景本來就是媳婦在婆家的立足根本,底氣越是足,越不會被人看不起。
她原本想將手裡打理的馮氏的一些商鋪都轉交給段寒江管理,被婉瑜斷然拒絕,“不行!這些本來就是爹媽給你的,我又不是沒有。你知道我一向也不在意這些東西,不過我也得留一手,免得將來有一天我的嫁妝都被段寒江那熊玩意私吞了,我還得找你求救呢。”
“瞧你說的,老五怎麼會這麼對你。”
馮婉瑜撇撇嘴,“那誰說的準,你是沒瞧見,看到我的嫁妝之後他那副驚訝的模樣,眼珠子都快從眼眶裡掉出來了,對我的態度諂媚的不得了,就這貪財的模樣,我怎麼能把我的身家性命都交給他呢。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萬一他拿著我的錢出去養小三怎麼辦?”
榮音聞言一下子蹙了眉頭,“為什麼這麼說?你是發現什麼不對勁了嗎?”
“倒也沒有格外不對勁,但他最近應酬越來越多了。”
馮婉瑜有些悶悶不樂,“以前出去還願意帶著我,現在見我肚子大了,說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不帶我出去了,才怪,我覺得他就是看我胖了,帶我出去丟人。人家小姑娘都細胳膊細腿的,就我挺著個大肚子,跟豬八戒似的……他也不想想,不是他,我能搞成這樣嗎?”
說著說著,馮婉瑜不禁委屈起來。
榮音拍著她的背安慰道:“你先不要自己嚇唬自己,老五看上去是有些不著調,但對你的心意不摻假,我們都看得出來,不然當初他也不會冒著頂撞公爹和五媽媽的風險毅然決然地娶你。你放心,我會幫你多留意的,要是他真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絕對不會饒了他。”
馮婉瑜一擦眼睛,撇嘴道,“沒事兒,是他把我騙上這條路的,他要是敢負我,我就跟他一拍兩散!”
隔天榮音想了想還是不放心,特意叫段寒江跑了一趟天津,之前那批藥膏已經生產出成品了,檢查無誤後便可以打量投入醫藥行和市場,迴天津的路上,榮音就旁敲側擊地問段寒江最近在幹什麼,有沒有不安分,問的段寒江心裡一突突的,“嫂子,您到底想說什麼?”
榮音靜靜地盯著他,“婉瑜大著肚子,情緒難免不穩定,心裡也是最脆弱的時候,她沒法工作,賦閒在家,偏生又是個閒不住的性子,這段時間她最需要的就是孩兒他爹的陪伴,你要是沒事兒,就多在家陪陪她,生意上的事情,你實在忙不過來,我可以幫你分擔。”
話說到這兒,段寒江再遲鈍也聽明白了,頗有些訕訕,“是不是婉瑜跟你抱怨什麼了?”
“她從來不是個愛抱怨的人,沒人比她更豁達了,如果能讓她都覺得委屈,那就是某人真的讓她受了委屈。”
榮音嚴肅起來氣場不是蓋的,段寒江是怕屋及烏,因為敬畏自家二哥,連帶著二嫂也有點小害怕。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抽動了一下鼻子,有些緊張道:“我明白了,是我不好,最近這段時間光顧著忙生意去了,確實忽略了她。你放心,後面到她臨產這段時間,我一定多抽空在家陪她。不過我真的沒做對不起她的事,借我仨膽我也不敢,這您可得信我。”
見他伸出三根手指頭賭咒發誓的模樣,榮音見他不像撒謊,方“嗯”了一聲,沒再多說什麼。
此後一段時間段寒江還真是發揮出了二十四孝好丈夫的架勢,天天圍在媳婦身邊打轉,殷勤地陪著她去產檢,因為婉瑜晚上失眠多夢,還特意每晚給她泡熱牛奶,用熱水給她洗澡,興致來了兩個人也隔靴搔癢地膩咕一會兒,不敢鬧的動靜太大,總歸過了過乾癮。
小的好對付,老的就難處理的多。
段大帥自從知道段夫人懷孕之後,整個人也跟返老還童了一般,乾脆搬到了老宅去住,天天黏在段夫人身邊,家都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