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榮音不發一言。
慕容妍出現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
她一出現,榮音就知道來者不善,心中就有了一絲提防,後來見她字字句句透著恨意和殺機,她就更為不安,暗暗給雷震使了個眼色。
慕容妍是為殺她而來的,可拔槍之前她那顫抖的樣子呈現著一種病態,看著特別詭異,好像真的是被鬼附身了一般。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是段寒霆對她做了什麼?
她側眸朝身邊的人看去。
段寒霆正琢磨著怎麼跟榮音解釋今天晚上發生的事,突然見她側眸看向自己,心中倏然一緊,脫口而出,“今天晚上的事,實屬意外。”
榮音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解釋。
段寒霆抿了抿唇,主動交代,“其實今天晚上,我是準備將慕容妍送走的,只是都要上船了,突然來了一幫人把她給劫走了……”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市局夫人的壽宴,段寒霆本該陪榮音一起出席,可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把慕容妍送走。
越早將人送走越好,免得夜長夢多。
其實打從榮音回到北平,他就鐵了心地要把慕容妍送出國,可得知榮音回到北平,好不容易正常生活的慕容妍又開始折騰了起來,鬧了一回自殺。
“你都折騰了半年了,不累嗎?”
段寒霆捏著手中滲著血的鐵絲,看著將自己脖子都快勒斷的女人,只覺得身心俱疲,“慕容妍,你放過我,也放過自己吧。”
慕容妍脖頸、掌心全是血痕,可她絲毫不覺得疼,反而覺得爽得很。
她看著段寒霆,哈哈大笑,“放過你?段寒霆,你怎麼有臉對我說出這種話?你把我害成這個樣子,還指望著我放過你?別做夢了!”
段寒霆靜靜地看著狀似瘋魔的慕容妍,想著他們第一次見面之時,她明朗活潑的樣子,彷彿已經是上輩子的事。
究竟是什麼,將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這天晚上,慕容妍倒是出奇的平靜。
“你要送我走?”
她坐在輪椅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蕾絲裙,將整個身子包裹的嚴嚴實實,黑色的裙、蒼白的臉,黑白分明,整個人都透出一種病態的絕望。
段寒霆心裡暗歎一口氣,站在窗外抽了半支菸,沉聲道:“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等你到了美國自會有人接應你,照顧你。”
“是榮音讓你送我走的?”
她不理會他的話,只是固執地問。
段寒霆偏轉了下身子,沉著眸子看著她,“這是我和你之間的事,與音音無關。”
“呵。”慕容妍嗤笑一聲,“你對她倒真是一往情深,就好像一條狗,她衝你招招手,你就搖著尾巴過去了,丟不丟人啊?我都替你臊得慌!”
段寒霆並沒有被她激怒,只是淡淡道:“我跟我妻子之間的感情,更是與你無關。”
他揮揮手,讓阿力將人推上車。
慕容妍紅著眼圈死死地盯著段寒霆,“你會後悔的。失去我,拋棄我,我保證,段寒霆,你會為此付出代價!你會後悔一輩子!”
段寒霆臉上波瀾不驚,他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在北平的街頭動了惻隱之心,多管閒事幫了她一次,釀成了今日苦果,也給他和榮音之間的感情造成了無法修補的裂痕,差點違揹他對音音許下的承諾……這是他作下的孽,他認。
他親自將人送上了船,心底剛剛鬆了一口氣,沒曾想遊輪剛要開啟,一隊黑衣人不知從哪出現,將慕容妍劫走了。
他們在岸邊跟黑衣人纏鬥了好一陣子,對方訓練有素,竟沒佔到什麼便宜,人還是被劫走了。
段寒霆親自提槍上陣,放了幾槍之後,那群黑衣人不知聽了誰的命令,又匆匆撤離。
一切都發生的太過詭譎,段寒霆望著墨黑般的夜色和水面,腦中警鈴大作,第一反應就是:不好,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