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崢臉一白,心臟彷彿被狠狠刺了一刀似的,疼得厲害。
吱呀,西邊房門被拉開,張青兒面色焦急地跑了出來,一把拽住了她孃的胳膊,懇求道:“娘!你別說了,三郎雖然傻了些,可他是個靠得住的好人!”
盛竹暗自點頭。
嗯,這姑娘眼光還不錯,一句話就精闢地給沈崢下了定義。
可惜啊,沈崢對她並無兒女之情,勉強是不會有幸福的。
她微微一笑,衝張青兒道:“青兒妹妹,你也勸勸你娘,千金難買心頭好,青兒妹妹心悅我家三弟,我家三弟也打心眼裡願意入贅張家,侍奉師父師孃到天年。既如此,錢財乃身外之物,再多的錢也買不到真心實意啊,你說是不是?”
張青兒為難:“是,可......”
可他們家哪有一萬兩那麼多,要說一百兩或許還勉勉強強拿得出來。
就是一百兩,依照她孃的性子,就是殺了她她也不會同意的。
見盛竹開始忽悠她家閨女了,張師孃氣得倒仰,一拍桌子,怒道:“告訴你盛氏,今兒我把話撂這了,我們當家的祖傳手藝從來不外傳,沈崢既然學了,哼哼...要麼,一兩銀子聘禮上我們家倒插門兒;要麼,我就去衙門。告他欺師滅祖,學了我們家的手藝不思回報,收了我們家閨女的信物不肯認賬,我看他還怎麼做人!”
她抬著下頜冷笑道:“你可別忘了,你們沈家還有個準備科舉的讀書人呢,要是沈崢這名聲傳揚了出去,所謂一根藤上七個瓜,一瓜爛瓜瓜爛,老孃還就不信了,沈二郎又會有個什麼好果子吃。”
盛竹眼睛一眯。
她最恨被人威脅,這種挾恩圖報心思敗壞的人,就是欠修理。
咣!盛竹直接從懷裡拔出那把菜刀,氣勢洶洶地拍在了桌面上,把張家人唬了一大跳。
“今兒我也把刀撂這兒了,你們張家要是不給一萬兩聘禮,我就跟你們沒完。你們有本事去衙門告啊,怕你不成?說我們家三郎欺師滅祖,不肯認賬?呵——三郎,過來!”
沈崢趕緊上前兩步,“大嫂。”
盛竹問道:“肯不肯娶你師姐為妻?”
沈崢:“......肯!”
大嫂都動刀子了,他敢說不肯?反正順著大嫂的口氣說就絕對沒事。
盛竹滿意地點點頭,衝張師孃道:“嬸子可聽清楚了?三郎至情至性,為了報答師父師孃的恩情,心甘情願入贅你們張家,為的就是在師父師孃跟前盡孝,更是為了不辜負青兒妹妹的一片情意,你們怎能昧著良心顛倒黑白,說他欺師滅祖不肯認賬呢?我看哪,不肯認賬的是你們張家才對!”
張木匠張師孃和張青兒張口結舌,竟無言以對。
是啊,人家沈崢都同意入贅了,又不是不答應,他們有什麼理由告他?
可可可是!那獅子大開口的一萬兩聘禮根本就是個玩笑啊,現如今買個下人也不過十幾兩銀子,沈崢只是一個農家子,又不是皇太子,哪裡就值那麼多錢了?
況且,就算他們願意給,也給不起啊。
張師孃瞄了眼那把銀光閃閃的菜刀,不動聲色將自家老頭跟閨女擋在了身後,然後色厲內荏地叫道:“我還是那句話,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聘禮就一兩銀子,多的沒有,有本事你砍死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