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進八月了,盛家院子裡的那棵桂樹略有些早熟,已經開始冒出了淡黃色的小尖頭,風吹枝搖,有淡淡的花香飄散。
樹下,盛老二坐在小桌旁,猛灌了一口酒。
許氏站在他邊上,欲言又止。
都怪她,剛才不該大喊大叫,害得當家的從房樑上摔下來,要不是沈籬接得快,怕是跟公爹一樣,腿都要斷了。
受了驚,喝點酒壓壓也是應當的,她也不好說什麼。
許氏衝盛老二對面的沈籬笑笑,道:“妹夫,你二舅哥酒量不好,你幫忙看著點兒,我去灶屋幫忙。”
沈籬忙起身,應道:“二嫂儘管去吧,我會看著二舅哥的。”
許氏這才放心走了。
望了眼妻子的背影,盛老二又灌了一口酒,滿足地咂咂嘴,嘆道:“女人吶,就喜歡管東管西的,喝個酒都不安寧。”
說著,給沈籬也倒了一杯,招呼他:“來來來,妹夫,咱哥倆兒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乾一杯!”
二舅哥敬的酒,自然要給面子。
沈籬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盛老二的酒量確實不行,不過兩三杯,還是狗眼大的杯口,就開始口吃了。
“妹夫,你說,女人...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
沈籬輕輕抿了一口酒,說:“那就得看是誰了。”
“是誰...”盛老二嘿嘿笑,忽地湊到他面前,語帶曖昧地道,“就說我那個妹妹吧。竹娘長得醜,脾氣更醜,我這個做哥哥的有時候都忍不了,你是怎麼忍下來的?”
沈籬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然後又恢復了正常,笑笑道:“談什麼忍不忍的,竹娘是我妻子,在我眼裡,沒人比她更好。”
他放下酒杯,把盛老二的酒杯也拿了下來,在他耳邊說:“二舅哥,你喝醉了,休息一下吧。”
話一說完,揪起盛老二的衣領就朝天上一扔。
盛老二的思維還沒從“休息”這兩個字中回過神來,就感覺褲襠一痛,人已經跨坐在了桂花樹的樹杈上。
低頭一看,竟比房梁還高。他的酒瞬間醒了——不,應該說,他本來就沒喝醉!
怎麼回事?
他怎麼又跑這麼高了?
他恐高啊啊啊!!
盛老二懵的一逼,雙手牢牢環抱著碗口粗的樹枝,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壓斷了樹枝,人就掉了下去。
“妹夫!”透過樹枝的縫隙,他望著樹下揹著手神態自若的沈籬,喊道,“這是做什麼?”
沈籬十分和善地笑笑,“二舅哥,你喝醉了,需要休息,上面風大,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