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竹把板磚扔了,拍了拍手上的灰。
打人是不對的,但是打討厭的人...對不起,她還是要說出來,好爽!
苟老三的半邊臉都腫了,牙也掉了一顆,滿嘴的血,再加上他的臉因為憤怒而扭曲,乍一看,像是從地底下爬出來的惡鬼,十分嚇人。
他先是仇視地瞪著地上那塊板磚,然後緩緩抬起頭,看向盛竹。
昨天,他的腦袋捱了一記;今天,他的臉又捱了一記。
特麼的,盛家這是祖傳的愛拍板磚麼?盛蘭是這樣,這醜八怪也是這樣,就不能換個武器?不知道板磚拍起來很痛的麼?!
“你敢打我?”他眯起眼,臉色陰沉。
“廢話,老孃打都打了,你還來問這種蠢問題,是不是腦漿被拍成漿糊了?”
“......”
苟老三真想暴起傷人,可瞄了眼沈籬,強忍住了。
他知道,今日有沈籬在場,他是討不了好了。這個男人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力氣大得可怕,別說他們六個人,就是再來六個,照樣不夠人家扔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既然打不過人家,他就不打了,反正要報仇,方法多得是。
“好,很好!”苟老三抬起袖子抹了把嘴,視線落到了妻子身上,“盛蘭,我最後問你一遍,跟不跟我回去?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這話明顯帶著威脅。
盛蘭猶豫了片刻。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那個家沒有絲毫溫暖,只有無盡的苛責跟謾罵,她受夠了。
況且這兩天的以死抗爭,爹孃兄長的拼命維護,還有大伯因此而斷掉的腿,如果到頭來她妥協了,豈不是變得毫無意義?
但她又擔心,怕苟老三真的去官府告她爹。
苟老三有個遠方親戚在衙門當差,兩人走得很近,常在一起喝酒。要是他買通了那個人,胡亂捏造證據......
見盛蘭臉色糾結,她哥氣不打一處來,低頭四處搜尋,找到了半截板磚,撿起來衝著苟老三就砸了過去。
“滾!有多遠滾多遠!我妹妹這輩子都不會再踏進你們苟家一步!”
媽的,又是板磚......苟老三急忙往邊上一躲,板磚擦著他的耳朵險險地飛了過去。
他怒極反笑,“好,你們不要後悔!”
放完狠話,他拉起自己的兄弟們,幾個人相互攙扶著,離開了盛家。
盛蘭閉上眼,吐出了一口鬱氣。
今天要不是盛竹兩口子,她恐怕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望著她,盛蘭心情有點複雜。
兩家大人雖然處得好,但她跟盛竹的關係卻很一般。盛竹不喜歡她,每次看到她都會發脾氣;她也看不慣盛竹,因為盛竹總是把別人對她的好當做理所當然。
後來她出嫁了,逢年過節才能回來一趟,兩人見面的機會少了,關係當然也就更疏遠了。
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自己這個從未放在心上的堂妹救了她。
盛蘭走上前,深深屈膝:“竹娘,多謝你。”
盛竹打趣道:“那堂姐打算怎麼謝我?”
這...盛蘭沒想到她這麼直接,不過仔細回想,盛竹一直是這樣的人,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從來不拐彎抹角。
“我如今身無分文......”
盛竹噗嗤笑了,“逗你玩兒的,堂姐,你也太不經逗了吧?”
是嗎?盛蘭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