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垚,我已向檢察機關提交了所有材料,積極配合所有調查。”
檢察機關並不會因為網上的幾篇報道收押他盤問,所以算是他主動提交材料請檢察機關調查。
以前念及舊情,沒有把寶叔以及寶桑的所有資料公之於眾,既然寶叔不義,他也恰好是有仇必報的人,不必再維護,而且現在沒有比自證清白更重要的事。
森兵工業集團的事,他本就沒有參與,這是宋京野查過的,也是他敢和老爺子信誓旦旦保證自己是清白的。
但誰也不知道,寶叔當年用他在海外的空殼公司洗黑錢,轉手又把這比錢用在了王兵海的身上,使得他和王兵海也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絡。他要證明自己不知道這筆錢的來源以及用途,很難。
他主動提交所有材料,且請了專業律師團隊,等著起訴。
垚垚聽到他的話,不由諷刺:“那怎麼辦?陸家現在幫不了你呢。”
他清白與否已不重要,因為陸家已被牽連進來,本就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著陸家,正好此次能借題發揮,大做文章。
顧阮東的眼眸暗了暗,這是他最愧疚卻又最無能為力的地方。他一心向陽而走,卻不知自己滿身黑暗,不僅光照不進來,還會把光淹沒。
如果當初知道會這樣,他還會娶垚垚嗎?
這幾天他反覆問自己這個問題。
即使有傷害,答案依然是肯定的。
如果沒有她,這麼大的世界,他不知自己
的方向在哪裡,該往哪裡走。也許只能永遠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
他伸手去被子裡找她的手,任她掙扎,緊緊握住不鬆手。
“垚垚,你生我的氣,可以打我,罵我,不要不理我。”他聲音很低,從來沒有這樣低聲下氣過。
知道她此刻平靜表面下,蘊藏著多大的摧毀力量。
她和別的女孩不一樣,平時遇到一點小傷小痛會喊得全世界都知道,但真正的傷痛時,她比誰都冷靜。
“我想休息了。”她的手始終冰涼,一點一點從他手中抽離回去,不讓他握著。
他無計可施,只能繼續放下身段:“我讓阮阮過來陪你好嗎?”
陸垚垚忽然抬頭:“不晦氣嗎?”
顧阮東開始不明白她說的意思,待看她眼中的神色,瞬間明白。
嫌棄他,嫌棄這棟房子,怕懷孕的阮阮來這觸到黴運。
半晌,顧阮東點點頭,沒再說話。
想起小時候,大院裡所有家長都禁止家裡的小孩跟他玩一樣,他是壞小孩,跟著他準沒好事。也想起小時候,不管哪次打架受傷,被罵的永遠是他。
但,那時還有一個小孩會給他遞糖吃,會問他哥哥疼不疼?
現在連唯一關心他的小孩也消失了。
他不是那麼無堅無不摧,他被尊重多年的長輩算計背叛也會難過,他被調查前途未卜也會有擔憂,把最重視的陸家陷阱危機之中他也會自責,這些天到處奔波,疏通關係,也會心力交瘁。
可
是這些,都不如她這短短几個字來得扎心,她的嫌棄是最鋒利的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