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門,她聽到席平君離開的腳步聲。
骨頭也很快安靜下來,繼續進入白日夢狀態。
紀茶之回房給蔣尋打了個電話,把剛才席平君來找她的事兒大致說了一遍,倒不是告狀,純粹擔心她真的把財產轉移過來。
不管以後她到底跟不跟景丞丞在一起,那都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跟錢沒關係,跟別人更沒關係。
母愛什麼的,她並不能理解,在紀茶之看來,如果席平君真的在乎景丞丞這個兒子,那麼二十二年前也就不會丟下年僅三歲的他,大老遠的跑到美國偷偷生下席雯雯。
人的自私貪婪並不噁心,但噁心的是自私貪婪中腐爛了一段時間後,還想給自己找一個心安理得的機會。
剛放下去的手機沒一會兒就響了起來。
見是景丞丞,她直接就給掛了,好在人也識趣兒,沒有再打。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空調吹出來的一絲涼風兒在空氣中奮力驅逐夏日炎炎。
“茶子。”夏晨曦推門進來,手裡擎了幾套禮服,“來選選,小陸子特意給訂的,明兒個婚禮上怎麼也得把新娘子的風頭搶一搶。”
紀茶之隨手一指,卻選了套相對最不顯眼的。
明天那種場合,能不引人矚目是最好的,季節要介紹他的朋友給她認識,萬一被人盯上就麻煩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紀茶之抱著禮服的時候心裡矛盾得厲害。
她一直期待能夠找到解藥,可真當離解藥更近一步,卻反倒不安,心的深處,分明有什麼不捨在叫囂。
得到,就意味著失去。
他們之間連最後一絲牽連都會消失,一切都將重新開始。
這種不安的情緒伴隨了她整整一夜,直到天亮,直到進入酒店大門,她才終於退無可退的塵埃落定下來。
夏晨曦準備了一件禮物,非說要親自送給季節,紀茶之正有想先見見季節的意思,兩人撇下陸天維照著休息室所在的十九樓找去。
季節果然在,一個人,面前的桌上掐了一堆菸頭。
“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在自己婚禮上躲閒的新郎,留新娘一個人在留下迎賓,你還真是挺想得出來。”
季節見到紀茶之,面上露出反常的喜悅來,手忙腳亂的把那堆菸頭撥到垃圾桶裡,“來了,隨便坐。”
夏晨曦趁機從手裡的紙袋中掏出一條一指粗的皮鞭丟到他懷裡,“給,記得時刻捍衛你的家庭地位。”
“怎麼著兒?婚禮還沒開始就盼著我們離呢?”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進來。
米娜提著新娘禮服豎眉倒眼的走進來。
剛才在樓下看到這倆進門,她立即馬不停蹄的追上來。
“滾出去!”季節那點子好臉色瞬間煙消雲散,跟看仇人一樣看著她。
“你搞清楚!我才是你的新娘!”不管季節到底為什麼娶她,米娜心裡還是想跟這個男人在一起的。
她徑直走到紀茶之跟前兒,毫無預兆的跪倒在地,“算我求你了成嗎?放過季節!只要你一天在他身邊出現,他的生命就多一天處於危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