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茶之特意起了個大早去醫院看望季節。
病房裡靜悄悄的,窗簾被拉得老開,外面白皚皚的一片格外刺眼,窗戶開了不小的一道兒,冷風呼呼往裡面灌。
季節躺床上盯著窗外發呆,夏晨曦不在,傅雲崢正倚在沙發上打盹兒。
“晨曦人呢?”
紀茶之搓搓手,走過去關了窗戶,從食盒裡取出早餐一一在桌上擺開。
“昨晚上的通稿出了點問題,她跟羅助理去處理去了。”季節回了她一句,毫無血色的臉看上去十分虛弱,聲音也沒什麼中氣。
紀茶之大概明白一些,畢竟景丞丞身份特殊,被人襲擊這種事情並不適合在媒體上大肆報道。
點點頭,“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沒事,跟割了個盲腸差不多。”
“謝謝。”她忽然一本正經道。
“你這個樣子我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反正別往心裡去,先前我沒少給你們倆添堵,權當將功補過。”他笑著安慰她,只是看上去有些吃力。
“少說點話,免得傷口裂開。”傅雲崢起身去洗手間洗漱出來,接過紀茶之手裡的碗,“我來。”
“三少呢?”
“應該是處理歹徒的事兒去了。”
“那人也是,總能活到死非得自己作。”傅雲崢有意無意看了眼季節,又道:“昨晚上找半天沒找到你手機,把你老婆號碼給我下,這麼大個事兒總不能瞞著吧。”
明知道他在指桑罵槐的說自己,季節仍舊一臉尋常,“正想跟你們說這事兒,米娜那邊千萬別讓她知道,頭三個月最要緊,受不得驚嚇。”
話音剛落,病房外有人推門進來
季節看到來人,明顯一怔,“你怎麼來了?”
語氣中壓抑了些許不叫人輕易察覺的怒意。
“我……”米娜臉上快速閃過一絲驚恐,不安的貼著房門站著,“不是你給保鏢們發的簡訊讓他們帶我來的嗎?”
紀茶之探究的盯著米娜。
上回離得遠壓根兒沒看清楚,眼下到眼跟前兒才發現,她跟幾個月前比起來完全像是變了個人,雖然畫著淡妝也遮不去滿臉的疲憊,兩隻眼睛空洞洞的,半點風采不見,那消瘦單薄的身子骨像是被風一吹就要吹倒了。
楚楚惹人憐的病態美沒有,反倒給人一種極其壓抑骯髒的頹廢感。
“我手機丟了,估計是被什麼有心人撿去了。”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季節的態度立馬溫和下來,“醫生說你先兆性流產,需要靜養,我也是擔心你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他朝她招手,“你不會怪我吧?”
米娜搖頭,原先注意力全被恐懼佔據,往前邁了兩步才注意到坐在沙發上一直盯著她看的紀茶之,失神的雙眼在那一瞬彙集了千言萬語,閃爍著一種極其反常的迫切的光芒。
像是生命垂危的病人看到了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紀茶之收回眸,低頭管自己玩手機。
她不喜歡米娜,撇開別的不說,單就景丞丞曾經睡過她這事兒就夠讓人彆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