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離她遠點兒,她要是因為你有半點不好,我一定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季節說這話時,臉上已經完全沒有平時裡在大眾前那種謙和有禮的模樣,惡狠狠的,好像一頭孤狼,兩眼放著兇殘嗜血的光。
童羽被他嚇到,抱著被子往裡縮了縮,“你衝我發什麼脾氣?有本事把你女人搶回來……”
“季總,日本來的電話。”羅助理輕聲敲門,遞進來正在通話的手機。
季節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後握著手機出去,遠遠的,有護工推著輪椅過來。
這層樓人少,全是VIP病房,季節一眼就看到坐在輪椅上的李茵,把手機遞還給羅助理,朝她走去……
連日瀟瀟春雨,溼潤了枝葉、樹皮,混合著泥土的氣息,讓寒意未退的空氣聞起來沁人心脾,這是某天紀茶之被景丞丞抱著去洗手間時聞到的從半敞著的窗戶裡飄進來的新鮮空氣,特別稀罕。
一連幾天中藥喝下來,又在房間裡燻了艾,那股揮之不去的藥味淤在房間裡,讓人聞著覺得發悶,雖然血止住了,胃口卻是越來越差,看到什麼也提不起食慾。
景丞丞心疼小的更心疼大的,特意親自給她準備飯食,每隔三四個小時一回,親自去喂,不厭其煩。
可就算是這樣,紀茶之應付著吃,不遺餘力的吐,幾天功夫下來,人已經瘦了一大圈,活像遭了大罪。
幾個姑姑心疼,變著法子的往樓上送東西。
紀茶之有氣無力的靠著,被兩個枕頭墊得老高,只有那雙眼睛還強撐著盯著對面牆上的電視,景丞丞側靠在她邊上,一隻小碗擱在被子上,一小勺一小勺的往她嘴裡送。
這麼小碗東西,一個多小時了還沒吃完,好在他也有耐心,只要她還能咽的下去,他就不停手。
“怎麼又在看電視了,你這麼熬著可不行,得睡,多睡就有精神就能舒坦些。”
景婉和抱了一隻二十公分見長的老式雕花木箱進來,寶貝似的把東西一件件拿出來給紀茶之看。
黃花梨的撥浪鼓,水晶八音盒,獸皮縫製的小老虎,玉石雕制而成的華容道……
“你別看這些東西普通,那可都是老爺子一件件兒存的,好些年了,老大生孩子的時候都不捨得拿出一件半件來。”
“爺爺呢?”紀茶之拿著華容道在玩,喜歡得不得了。
景婉和暗自感嘆老爺子到底是過來人,隨便拿出點什麼來都討這丫頭歡心。
“大早上的也不知道讓人從什麼地方弄了塊烏木過來,拿了工具自己個兒在後院琢磨呢,說是要給做個小木馬。”
景三少爺聽著,心裡突然咯噔一下,用手跟景婉比了比,“是不是這麼大一塊,像個樹墩?”
“對對對,也不知道哪兒弄來這麼大一塊,看著挺稀罕。”
“哪兒的,老子的!”景丞丞無語。
你說景老爺子也是,你自己送禮物自己搞木料去啊,非得拿了別人的花去獻自己的佛。
景三少爺原本打算自己給小不點做個矮凳子,這下沒戲了。
“哦,對了,老爺子還讓我幫著問一句,如果沒人要給起名兒就他來,他昨兒可是想了一宿呢,光是紙上就寫了兩大張。”
景婉雲又一句,氣得景丞丞想下去跟景老爺子幹架。
“老子的兒子,有他什麼事兒!”
“我吃不下了。”紀茶之突然把他送過去的勺子推開。
景丞丞看了眼,還剩小半碗,又把勺子送過去,“這半天功夫了,樓下馬上叫吃午飯了,你這一碗都沒吃完,合適嗎?”
“我已經吃飽了。”
“再吃一口,就一口。”
“都說了我不吃,你再勉強我我就吐給你看。”身體不舒服,人的脾氣也燥,好端端的總是一把無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