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您這是打算這輩子就養著我們倆了。”景丞丞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低頭看著自己那隻撣褲子的手。
他看似在笑,嘴角是勾著的,但這種笑卻莫名帶了點煞氣,邪異的很。
席老爺子也笑,坦蕩蕩的樣子,“這又何妨?你雖然姓景,可身上淌著一半是我席家的血。”
“得虧您還記得我身上有席家的血。”
景丞丞站起來,連帶著把紀茶之也牽起來,一隻手插在西褲口袋裡,筆挺筆挺。
他個子很高,看誰都有種居高臨下的氣勢,即使是在席老爺子面前,這樣的氣勢也不曾減少半分。
“小丞,那麼你有把我當成外公看待嗎?”席老爺子放下茶盞,嘆了口氣。
“從小到大,外公待你沒有比你爺爺少半分,他給你中正我給你天合,小時候你住在這兒,也是外公家一天爺爺家一天。”
他頓了頓,看了眼紀茶之,“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兒有多少是外公偷偷找人幫你料理乾淨的?外公現在年紀大了,如果不是沒有辦法……”
“生老病死乃是人間常態。”
景丞丞打斷他的話,親情牌戛然而止。
“我希望您能稍微理智一點兒,別跟著人云亦云,如果有這麼好的東西我不會自己吃?難不成留著能變出個小的來?”
紀茶之看著平靜“爭執”的兩人真想開口問問景老爺子,如果藥的弊端是一半的死亡機率,您還吃嗎?
“小嚴。”
席老爺子不輕不重的喊了聲,門口守著的警衛員進來,立正,敬禮。
“安排下,這倆孩子暫時會住這兒,另外,請這兩位先生出去吧,我累了。”他甩甩手,表示話已說完。
把蔣尋跟先生送出去,留紀茶之跟景丞丞。
用玉換自由。
紀茶之想起第一次在監獄裡看到席老爺子的時候,那時他還是比較忌憚景老爺子和景家,可是眼下,分明是冒著撕破臉的風險。
到底他是為了那玉不顧一切,還是其實暗中早已另有安排?
這或許,並不只是單純的在為玉爭奪。
紀茶之知道景丞丞有手段,但她不知道這樣的手段在現在的席老爺子面前是否還管用,她下意識的看向先生。
先生仍舊坐在沙發上,面前茶水未動,一副不韻世事的樣子。
警衛員走過去對他跟蔣尋做了個請的手勢。
先生不動,蔣尋自然不動。
每個人都陷入一種默契的安靜中,好像都在等著他開口。
“今天已經見過了,我們回吧。”許久,先生才開口。
景丞丞大概料到了這樣的態度,倒沒有過於驚訝,不過紀茶之明顯不願意,她牽著景丞丞的手不肯放。
先生就站在那裡等她,不急也不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