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節葬禮後第二天,紀茶之跟景丞丞回國。
兩個月來正是危險的時候,景家老小不放心,特意又讓傅大夫上門來做了一番檢查,確定大小平安,這才踏實。
蜜哥哥好了傷疤忘了疼,在家鬧騰幾天後覺得沒意思,又打起了去幼兒園的主意,卻遭全家全票否決,就連寵弟弟都站在大人那邊。
蜜哥哥不高興了,一夥兒人只能好說好話的哄。
景霈霖趁著這幾位逗小孩的時候把景丞丞叫到書房。
“那個假扮夏老師的人找到了,一直在下水道里貓著呢,之前你忙著找茶茶,我就沒跟你說。”景霈霖遞給他幾張照片。
景丞丞掃了一眼,興致缺缺的丟到菸灰缸裡,劃了根火柴扔進去,照片很快就在火苗中蜷縮成黑灰色的薄片,然後慢慢癱下去。
“那個醫生呢?”
“也一起關著呢。”
景丞丞想了想,給蔣尋撥了個電話,低聲吩咐了幾句,又對景霈霖道:“這事兒我來處理吧。”
蔣尋得了景丞丞的吩咐,很快便把事情安排妥當。
蔣尋給景丞丞打電話的時候他正在午睡,一下子驚醒過來,下意識去看身邊人。
見她仍在安睡,誇張的心跳才稍微平緩下來,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又做惡夢了。
景丞丞皺了皺眉,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下床,拿走手機走到露臺。
“喂,說。”
他靠在欄杆上聽蔣尋在電話裡稟報事情進展,但腦子裡卻一直縈繞著剛才的夢境,自從紀茶之去了日本後他就會時不時做這個夢。
懸崖,他和先生,難以抉擇的紀茶之……
以前紀茶之老說做同一個夢,直到自己感同身受了才覺得詭異。
尤其現在玉毀了。
雖然兩人都絕口不提,但他自己知道這事兒其實一直紮在他心頭。
沒有玉,他跟紀茶之下輩子絕無可能。
人這一輩子雖然不短,但也不長,他總覺得不夠,更何況紀茶之……
“三少,三少您在聽嗎?”
“這樣,你把地址發我,待會兒我親自過去一趟。”他打定主意,收了手機,站在露臺吹了好一會兒風,心緒才逐漸平復下來。
“先生!”
房間裡突然傳來紀茶之的驚呼,景丞丞眉心一跳,忙闊步走進去,單膝跪在床上撐著上半身把她攬到懷裡,“又做惡夢了?”
紀茶之著實愣了許久,搖頭,“我想不起來了,反正不是什麼美夢。”
她是真的想不起來。
那種感覺很奇怪,就好像有塊橡皮擦在腦子裡擦過一樣,空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