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在旁聽狄博說話,曉得要壞事,想要攔著,已經來不急了。他只好伸出手去,一把將狄博推到旁邊去。
果不其然,就聽到“唰唰”地箭支飛來,往狄博剛才站著的地方射去。
甘棠見沒有傷著狄博,才鬆了口氣,躲過箭羽,看到對方十幾名弓手再次挽弓搭箭,甘棠只好拉著狄博衝前幾步,撞入對方陣中。
只見前方敵群中幾個身形魁梧高大的漢子已經脫離人群,率先直衝過來,距離眼看便要拉近。
這些大漢身後浩浩蕩蕩的還有幾十人向四面閃開,從其他三面包圍過來,一時之間,兩人才覺得是中了預先安排的埋伏。
雖說狄博平素極少接觸這種江湖搏殺,但總歸不是沒見過血的雛兒,修習的也是戰場殺伐功夫。但能夠統帥千軍萬馬,其畢竟也不是什麼好欺負的人,心裡經過最初的慌亂,迅速冷靜下來。
眼見敵人都是來勢洶洶,他也是猛地一咬牙,拔出了隨身的長刀。
其中魁梧大漢“啊——”的一聲暴喝,手中短棒帶著風聲砸向甘棠,狄博揮手刀一格,自己也被巨大的衝擊轟得朝旁邊退了幾步。對方的短棒卻是被其大力磕飛出去,短棒飛舞在空中,稍稍轉向,朝著圍堵來的人群飛了過去。
其中一個首領模樣的人正在指揮對他二人進行圍控,驀地見到一個東西飛過來,倉促間雙手一砸,雖然沒受什麼傷害,但依然被短棒震的退後幾步,弄得灰頭土臉。
就在狄博和對方交手的同時,敵陣中左右各有一人衝進甘棠近前。左邊的胖子外家功夫已經爐火純青,一招‘鐵山靠’撞向甘棠的胸口。
‘砰’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猶如蝴蝶展開的雙翅。火焰綻放,滾滾的煙塵升騰而起,幾乎將人的身體都罩了進去,朝後方沖天而起的鮮血與碎肉幾乎跟這煙塵組成了對稱的扇形,胖子的身體衝過煙塵,衝過他們身邊,直衝了四五米才摔倒在地。
他的頭頸此時血肉模糊,鮮血自傷口飈射而出,身體抽搐著。
“是火槍,圍上去,不要讓他點火”
混亂轉眼間聚成狂潮,蔓延的煙塵與飛濺的鮮血,甘棠使用的槍所用的火藥煙塵巨大,響聲也是驚人,陡然爆開一蓬,聲勢委實駭人難言,煙塵的另一端,血肉飛起,噗的就延伸了出去,將後方的一些人灑了滿臉滿身。
右邊一疤面漢子在一聲憤怒的呼喊當中同時衝進煙霧中,這大漢比甘棠高了足有一個多頭,身材也是魁梧壯碩,轉眼間,兩人便衝撞在一起。
右手來不及收回,‘砰’又是一聲巨響。
“不知道縮短的連發槍嗎?不知道槍可以安裝擊火針嗎?”
喊話的頭領張開的嘴還沒有閉上,就被彈藥炸開的更大,整個下巴都飛了出去,難以置信的眼睛瞪著甘棠,向後倒了下去。
身體像微風拂過的柳絮,以雙腳為軸心,從一個難以想象的角度斜扭到大漢的身後,左手在右手火槍響的同時拍出。
那疤臉漢子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快速奔跑的烈馬撞上一般,登時失去知覺,身體飛起,撞在前方一棵大樹上,然後慢慢的滑落。
又一名大漢攻到近前,甘棠掄著火槍就往這漢子頭上砸了過去,對方試圖用手擋之下,但速度相差不是一星半點。整個火槍都散裂開來,槍管、握把、擊火針、扳機等四下飛舞。鋼鐵與對方腦袋親密接觸,隨後是腦漿和鮮血飛濺。
下一秒衝出對方的包圍圈。
他修習武當內功已經有一段時間,身體素質遠超了常人,偶爾爆發出來的力道也是驚人,若非如此,那火槍也不可能在一掄之下就碎成了零件。
這時從前面密林中又衝出三人,一個和尚,一個老妞,還有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
那和尚手中揮舞一對鋼鞭,使出少林‘韋陀鞭’法,左手‘靈山禮佛’右手‘恆河入海’化作一片鞭的光幕,將甘棠身體整個裹了進去。
那鋼鞭通體黝黑,來勢沉猛,若被揮中一下,少不得肉碎骨折,才躲了對方几下快攻,那鋼鞭又一刻不停地橫掃而來。
甘棠躲閃中,外袍“譁”的一下被帶破,肚子似乎也在火辣辣的疼,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受了傷。他根本不敢等到對方第三下揮來,雙足猛地一用力,撲了上去,豁出最大的力氣箍住對方的脖子與右肋。
正要用力將對方脖頸扭斷,耳中聽見‘咔’的一聲,左腿登時感到使不上力氣,同時自己的後背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然後就失去了知覺,什麼都不知到了。
卻原來左腿是受到小姑娘的短棒擊中,這小姑娘其實並非是甘棠以為的五六歲的孩童,而是這和尚打扮的妻子,是個三十多歲的侏儒。
而後背的疼痛,是老妞使用見血封喉的毒針所致。
甘棠躺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地,已經人事不醒。狄博站在床前。面帶急色地問太醫道:“這都半天了,小王爺怎麼還沒醒了?”
太醫坐在床前診脈,也急得滿腦子是汗。看著脈象並無兇險。怎麼就不醒呢?
狄博見太醫不應聲,只當甘棠真是兇險,眼前一黑,身子一列斜,差點沒暈過去。幸好柳宗曉得他身上帶著傷,一直小心在傍邊盯著,見他如此,連忙上前扶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