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看出她要說教,馬上抬手製止,“說你自己的事情,別的別說啊。”
藍心剛要出口的話,就這麼被堵了回去,每個人都有不願意說的秘密,她們是最好的閨蜜,無話不談,但是,揭人傷疤的事情不能幹。
既然貝兒不想說,她也要識趣地閉嘴。
藍心坐回沙發上,拽個抱枕摟在懷裡,一五一十地向貝兒傾訴起自己的煩惱。
自從賀言喻摘掉石膏上班以後,為了他的身體健康,她每天中午都會送愛心午餐過去,雖然每次都見不著,但每天他下班回來,食盒都是空的,知道自己做的東西都被他吃掉了,越發喜歡做了。
可是,連著三天,她開啟食盒的時候,裡面的飯菜都沒有動過,問他為什麼不吃,可他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就去了書房,等她睡著了,他也沒從書房裡出來。
要不是身邊的床鋪有摺痕,她都以為他們分房睡了。
貝兒聽了半天,才明白她的煩惱是什麼,看著她愁苦的臉,忍不住笑了,“藍心,不是我打擊你,就你那水平,賀少能吃下去,真的勇氣可嘉啊。”
藍心憤憤地瞪她,“我知道我做飯不好吃,可勝在營養均衡,對他身體恢復有好處。而且,他以前都吃了啊,也沒說難吃好不好?”
“如果他愛你,你做的就是豬食,他也會當珍饈美味吃下去;如果他對你有意見,你就是做滿漢全席,他也會視若無睹、食之無味的。”
貝兒的聲音飄忽起來,一個身影清晰地出現在腦中,那個人的廚藝很好,他們偶爾在一起的時候,都是他做好飯才叫自己起床,簡單的白粥,是那樣香甜;清淡的小菜,是那樣爽口,讓她覺得幸福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可是,有一天,他失約了,再次相見時,他身邊有了別的女人。
而她,為了做一名合格的賢妻良母,揹著他偷偷學習自己不喜歡的廚藝,纖纖細指上的傷痕還未癒合,怕他看見心疼,撕掉了創口貼。
那一雙身影是那樣親密,笑容是那樣甜蜜,曾經攬著自己肩膀的手攬住了別的女孩,曾經的溫言細語不再對著她一個人。
她眼裡的驚喜變成了驚愕,悶熱的天氣手腳變得冰涼,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藏在揹包裡的食盒漸漸冷卻下來,一如她此時的心。
說了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那個女孩笑著感謝她。
是啊,感謝,感謝她認同他們的關係,感謝她對他悉心的照顧,從此以後,他的人生,不再由她負責。
怎麼走出去的,她不知道,只記得那天的天氣不太好,她急著給他送晚餐,為了讓他感到驚喜,拿走了揹包裡礙事的雨傘,把食盒藏得嚴嚴實實。
驚喜?他看到自己的神情絕不是驚喜,銳利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好像帶有一絲絲......厭惡?
呵呵,她偷偷愛了他那麼多年,原本以為是兩情相悅,誰知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最終,落得個厭惡的下場!
轟隆隆的雷聲在天邊響起,風聲在耳邊呼嘯,烏黑的雲朵走得很快,又一個炸雷響起,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
怎麼又想起他了?貝兒甩甩頭,想把刻在腦子裡的記憶甩出去,卻是徒勞。
藍心的粗神經是對每一個相熟的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煩惱裡,沒有看見貝兒臉上的傷痛。
意見?他有什麼意見?自己的廚藝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怎麼沒聽他說不好吃啊。
剛開始做飯的時候,色香都有了,就是沒有味道,可他依然大口大口地吃下去,一點看不出難吃的樣子,若不是她後來也嚐了一口,還以為真的很好吃呢。
現在,她的廚藝雖然也拿不出手,但味道可比以前強多了啊,他怎麼就不吃了呢?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看著藍心迷茫的樣子,貝兒的頭腦異常清醒,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你呀,肯定做了什麼惹他不開心的事情,回去好好反省反省,找到癥結所在,問題就會迎刃而解了。”
藍心神經粗,想破頭也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惹他不開心了,這種夫妻間的事情,她又不好意思事無鉅細和貝兒說,只能一個人唉聲嘆氣。
貝兒一看藍心這樣子,就知道她是為情所困,是苦惱於夫妻間如何相處,她一個閨蜜,大事上出出主意,聽她倒倒苦水可以。
可這夫妻相處之道,她一個未婚的姑娘,哪有什麼經驗傳授給她啊?
“對了,我聽說大莊交了女朋友,怎麼樣?那個女孩你看見過嗎?長得漂亮嗎?人品怎麼樣?他們是怎麼認識的?不會也是相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