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嶺南,長水郡的邊陲小鎮,
古樸茶樓中,身上帶著淡淡的匪氣的白衣男子端起茶盞,喝茶如飲水,一口飲盡,
幾片茶葉也順著茶水灌入喉頭,在別人看來興許是粗魯至極,而他本人卻是對此不怎麼在意,
生著老繭的手,隨意把弄著茶盞,稜角分明的臉龐看上去很是堅毅,眉宇間卻是帶著幾分憂慮。
“魏爺,還在為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不開心呢。”
“雞毛蒜皮?”
被叫作魏爺的男子顯然有些不悅,四下張望,發覺一切並無異樣,再次開口道。
“如今大人特意為陳新郎打造一個殺手組織,功法武技,
錢財人手應有盡有,何等寵幸,可我魏殃只能幹看著.......”
此人自然就是千里奔波,追隨武秀來到上原道的魏殃,
而他對面坐著的人是被臨時徵做車伕的李晟,李晟此人也算是江湖上的老油條,
在範華身死後,他便知道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范家不會聽他的解釋,回去既然是死,那便不回,
無路可去的李晟突然發現留下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武秀亦是價值可觀的潛力股,一飛沖天的機率還是很大的,
索性他便留下了,混跡江湖多年,自然善於下注,這次他把寶壓在了武秀身上,橫豎都不會吃虧。
他是後來者,為了融入這個有些怪異的圈子,也是有些煞費苦心,相處三個月,總算是摸清楚了幾人的脾氣,
新郎陳歡,戰力超強,被大人看重,但富有個性,整日少言寡語,難打交道,
蔣鶴,一心想守著女兒過安穩日子的貨,在李晟看來這種人最不可交,沒什麼出息,留在大人身邊簡直是浪費糧食。
最後就是魏殃,心機深沉,素有城府,功利心強,但對那位大人絕對算得上是忠心耿耿,所有髒活累活一概接下毫無怨言,
雖然這樣的角色不會討喜,但李晟曾經也和他一般無二,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同樣的人,首重利益,李晟選擇了魏殃。
而魏殃看李晟,大概也是因為李晟曾是範華手下走狗,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兩人有些相見恨晚,一拍即合。
“魏爺,您是覺得,您失寵了?”
李晟觀察著魏殃反應,小心翼翼說道。
魏殃翻翻白眼,頗為無語,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
“你認為呢?”
“我倒不這麼認為”李晟抿了口茶,仔細思索一番繼續說道,
“想要在這種地方生存,必須有一定勢力,這也是橫行大人建立橫門的意義所在。
而陳新郎的黑店,屬於殺手組織,不得見光,更不能在明面上與橫門扯上關係,自是為了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而魏爺不同,您的忠心,大家都有目共睹,您是大人擺在明面上的,未來自是要代替橫行大人執掌橫門...”
聽到此處,魏殃臉色冰冷,手腕用力,茶盞在手中碎裂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