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書架上的書基本都是一些雜記,或者是詩集古文,並且過了這麼多年,紙張早就不堪,輕輕一動,便化作無數紙蝴蝶。
整整兩大書架,蘇恆沒有找到任何只言片語。
最終,蘇恆再度將目光落在中間的書桌上。
之前他只是粗粗掠過,注意力大多都集中在域石上,但擺在上面的筆墨紙硯,本身就是一種提示。
蘇恆小心翼翼的靠近書桌,上面攤開的紙上,果然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字,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落在上面。
‘年少時有異能,心比天高,連得三元,沉浸阿諛奉承之中,漸漸迷失,後屢試不第,蹉跎半生,悔之晚矣。’
‘中年時,痛定思痛,於友家為私塾,舌耕筆耘,潛心學問,終有所成,遂棄筆而去,遊走於市井之內,荒野之外,品各種荒誕不羈,察人間冷暖無常,終成一書,定名《聊齋志異》。’
‘此後數載春秋,越覺世間之奇,書中種種,未必為假。’
‘康二十四年,自春至秋,病足臥床,直至有使東來,贈一丹,服之,身體遂好,並應邀加入,名曰: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此後二十年,聊齋志異,後二字可去。’
‘晚年時,得一奇物,年少之時異能,終有所展,如鯤魚化鵬,翱於九天之上,卻也因此與人反目,後離開歸家。’
‘又三年,身體漸漸有異,血脈時常有燃燒之感,痛不欲生,晚輩有子出生,皆早夭,雙目盡白,五臟被焚,邀好友辨之,乃奇物被人施加詛咒,此為不詳,甚悔。’
‘與友鑽研半載,終得一法,以自身為代價,足可化解奇物之詛咒,斬斷血脈羈絆,不至於拖累後人,縱有萬般痛苦,願加我一人之身。’
‘吾至此終於明悟,雖恨卻無憾,留此絕筆,以警後來人,奇物雖貴,卻貴不過世間情愛,若君能看到此言,當不是白玉京來人,可託付奇物,望謹慎用之。’
看完紙上的字跡,蘇恆站在那裡,久久無言,心中卻不斷翻騰,難以平靜,縱觀其一生,當可稱得上傳奇二字。
至於裡面提到的白玉京,這讓他想到了那個神秘組織。
這首詩來自李白,後面還有一句是: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再結合剝皮狂魔口中的長生名額,以及其種種舉措,蘇恆基本可以斷定,之前心心念唸的那個神秘組織,名字就叫白玉京。
而蒲公,中年時加入白玉京,足足二十年的時間,想來收穫一定巨大。
直至晚年得到奇物,也就是所謂的域石,並且帶著離開,但沒想到卻中了別人的算計,被人藉著奇物施加了詛咒,甚至蘇恆懷疑,他能得到域石,本身就是一個針對他的圈套。
從他留下的絕筆中,也不難看出,其最終也明白了這點,而且同樣在域石上加持了某種詭異手段,只要是白玉京的人觸碰域石,就會立即化作灰飛,或者說是被‘吃’掉。
儘管蘇恆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判斷是否白玉京的人,但蒲公加入其中二十年,對白玉京的人肯定知之甚詳,肯定有某種檢測的手段,所以才會生出之前那一幕。
也就是說,理論上,蘇恆碰觸域石,並不會發生什麼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