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哲淡笑了一下,然後看向了巖聿墨,“墨兒,你向來做事周全穩重,你仔細想想,父皇此時為你立妃是何用意?”
巖聿墨看著他,沉默半晌,最後起身走到中間跪下,俯身道:“兒臣多謝父皇。”
巖哲滿意的笑著點點頭,“想通了就行,起來吧。”
巖聿墨起身坐回原處,雖是想明白了巖哲此時為他立妃之意,但他心中對此還是高興不起來。
“愛卿,其實今日傳你進宮,除了詢問你太子立妃一事之外,還有一事想聽聽你的意思。”
方巖豫眉頭微皺,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重,“聖上請講。”
“墨兒是你自小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性如何,你心中定當瞭解。”巖哲有些婉轉的說道,然後看了一眼巖聿墨,繼續道:“朕想將你的小女兒立為太子妃,不知你覺得此事如何?”
巖哲此話一出,兩人皆是一愣,巖聿墨看著地面眉頭緊皺,臉色也是難看得緊。
方巖豫沉默片刻,抬頭道:“不知聖上為何有如此想法?雖然小女自幼便於太子殿下相識,一起長大,但二人之間……”說著,方巖豫看向了巖聿墨,猶豫片刻,繼續道:“太子殿下與小女之間似乎並無男女之情意,聖上做出此番決定,實為不妥。”
“愛卿所言甚是。”巖哲似乎並沒有對方巖豫的無禮之言而動怒,反倒是一臉笑容的說道:“如愛卿所言,墨兒與蕪兒自幼一塊長大,早已熟知各自心性,甚是瞭解對方。至於情意,朕相信只要時日久了,情意自然就會有了。何況,依朕看,蕪兒對墨兒似乎是有意的。”
方巖豫沉默下來,巖哲所說,他不能否認,但是巖哲這麼做的用意,讓他心裡很是不舒服。
巖聿墨的臉色在巖哲說出要立方採蕪為太子妃時,變得更加難看,他接受了立妃,卻不能接受這個人是方採蕪。方採蕪是槿衣的妹妹,她們之間的事,他多少清楚一些,即便他和槿衣再無可能,但他也不能這麼做。
巖哲看著沉默不語的兩人,眼神微變,這顆棋下得的確有點大,但是他卻不得不這麼下。
“愛卿若是覺得此事不妥,可先回去問過蕪兒,若她無意太子妃之位,朕也不會強求。”
方巖豫皺了皺眉,起身抱拳道:“微臣謝聖上體恤,待臣回去問過小女之後,會再做決定。”
“嗯,下去吧。”
“微臣告退。”
方巖豫彎腰行禮,然後轉身對巖聿墨也行了禮,這才退出了御書房。
巖哲看向一聲不吭的巖聿墨,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身前,“墨兒,父皇知道你為此事不高興,但父皇這麼做也是為了你著想。”
巖聿墨站起身向巖哲行禮,“父皇言重了,兒臣知曉父皇做此決定是為了鞏固兒臣的太子之位,也是為了日後著想。只是……”說到這兒,巖聿墨眼神變得有些迷濛,“為何是方家三小姐?在朝中有權勢的大臣不止方將軍一人。”
“那你認為呢?”巖哲反問道,神情嚴肅的看著他,“方巖豫掌握南國兵權,他的大兒子方槿煜更是鎮守邊關的大將,往深處說,南國計程車兵臣服的是他,不是朕。朕需要與他制衡,制衡不了,就得抓住他的命脈。”
巖聿墨眉頭緊皺,看著巖哲的眼神有些埋怨,“既是如此,父皇當初為何不將槿衣許配於兒臣,父皇本就知曉兒臣對槿衣……”
“住口!”巖哲突然低吼道,看著一臉不滿的巖聿墨,然後訓斥道:“你好歹也是南國太子,將來的儲君,竟為了兒女私情不顧南國安危,你這般可對得起朕苦心替你周旋。”
“周旋?”巖聿墨略有些吃驚的看著他,疑惑道:“父皇的意思是,槿衣成婚和兒臣立太子妃一事,是另有隱情嗎?”
巖哲臉色變得很是難看,他看著巖聿墨有些欲言又止,最後卻是嘆了口氣,搖頭道:“總之,你就按朕的意思做,待時機到了,朕會將全部告知於你。”
巖聿墨看著巖哲,眼神變得痛苦起來,“所以,槿衣嫁與蘇沐秋是一步棋,方採蕪成為兒臣的太子妃也是一步棋,我們都是父皇棋盤中的棋子,是嗎?”
巖哲似是無奈的嘆了口氣,然後搖頭道:“不是父皇非要讓你們成為棋子,而是你們早就在這盤棋中,此刻雖是朕在下棋,但日後操持這盤棋的人,便是你們了。”
巖聿墨一臉疑惑的看著他,他不清楚巖哲說的是什麼,但能感覺到他陷入了一個巨大的迷局中,不止他,還有槿衣,蘇沐秋,現在還加上了一個方採蕪。
“墨兒,等時機一到,朕自會把一切告訴你。只盼你到時,不要再優柔寡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