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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入宮門(二)

油然生出一絲被親人擺了一道的錯覺,讓蕭月熹的心中多少有些堵得慌。她其實並不在意家裡要把她嫁給誰,只是討厭這種招呼都不打的行徑。

仔細想想,蕭亦洄這次在京城滯留不走,事發後又做賊心虛地躲出去,怎麼看都覺得不對……蕭亦洄既然早就準備把她送進宮,為何要遮遮掩掩的不讓她知道?

怕她不同意麼?

不可能!身為親哥,蕭亦洄不可能不瞭解自己妹妹的心思,真要她嫁,哪怕是嫁個乞丐,蕭月熹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從頭到尾,疑點多得蕭月熹數都數不過來,要說不是什麼陰謀,可真是見了鬼了!

蕭月熹腦中思緒萬千,可時間不過只在片刻間,季冰心聽出她語調中的怨懟,眸光閃了閃,才道:“很多事臣婦也不清楚,無法為夫人解惑了。”

蕭月熹覺得自己再跟季冰心聊下去,會先把自己聊瘋,季冰心那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讓她一陣陣地脊背發涼,幾乎是逃跑一樣地衝出房門,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間,才多少冷靜了一些。

常年活蹦亂跳的木藍此刻異常的侷促不安,立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一眼一眼偷瞄著蕭月熹。

“這是什麼?”蕭月熹抬手指向立在屋子正中間的架子,上面掛著一套繁重的服飾,看樣式和做工,不難猜到是出自宮中的。

木蔻本就膽小,此時愣是沒敢吭聲,木藍拉了她半天無果,只好發著抖戰戰兢兢道:“小姐,這是……是您明日進宮時要穿的。”

本以為被瞞了這麼久,蕭月熹肯定要發作一通,卻不想她此時異常的平靜,平靜得不真實。

“你們先出去吧。”

木藍如獲大赦地拉起木蔻就要走,可走了沒兩步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頓住腳步,回頭望向蕭月熹。

蕭月熹看了她一眼問:“還有什麼事?”

“那個……明日寅時便要起來梳洗準備了,辰時進宮門,有個受封的儀式,結束後要去長壽殿向太后謝恩,算下來也要折騰一整天才能安頓下來……小姐您好好休息,養足精神,別……”

蕭月熹耐著性子聽到現在,早就忍不住了,擺擺手道一句:“知道了!”便將人都趕了出去。

就算她這些年東奔西跑很少去了解宮中規矩,卻也知道木藍的那一番話原本應該是由宮裡派來的教引姑姑來說,而她作為一個即將入宮為妃的人,難道不應該提前學習一些禮儀規矩嗎?

季冰心似乎的確是這麼考慮的,可是隻教了一個上午,蕭月熹就被她哥哥打發了出去,從此在外頭野了兩個月!

蕭月熹有些崩潰地在房間中來回踱了幾步,強忍著想要撕了架子上那堆衣物的衝動,煩躁地將目光落在梳妝檯上,這一看,就更加煩躁了。

她那原本空蕩蕩的梳妝檯上此時擺著一整套琳琅華貴的頭飾,明顯是跟那套宮裝一起送來的,且都是一樣的礙眼。

蕭月熹覺得她不能再在這裡待下去了,那股子想要破壞的衝動已經到了無法控制的程度。

大力推開門,就見兩個家將無聲無息地立在門外。其中一個滿臉警惕地看著蕭月熹,恭敬地開口道:“小姐,夫人吩咐了要您好好休息,您還是別出門了。”

蕭月熹二話不說,又把自己關進了房間。

越過那些礙眼的東西,蕭月熹把自己埋進被子裡,一趟就是一整天,水米不進。

她本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人,可突然遇上這樣的事,心裡堵著一口氣,愣是一口東西都吃不下去。

好歹是做過監國司正使的人,季冰心絲毫不擔心她會因為一天不吃飯就餓死,所以絲毫沒有擔心,吩咐底下人由著她去。

等到第二天木藍和木蔻來敲門,蕭月熹已經收拾出了一副泰然自若臉,無比淡然地接受了自己未知的前程。

一直到蕭月熹坐上宮攆被抬走,蕭亦洄都沒有露面。

那位名聲在外的皇帝陛下坐在高位,看不出任何情緒,倒是皇后十分和藹可親,受封禮結束後,硬是拉著蕭月熹的手說了好一會兒的“私房話”,親如姐妹的模樣讓蕭月熹一陣恍惚。

慕雲輕是真的不受寵,繼位以前甚至連個暖床的通房丫頭都沒有,繼位以後又極盡孝道地守到先帝喪期圓滿,這才遵從太后的意願娶了這位皇后。若單是談孝道,慕雲輕堪當榜樣,雖不受寵,卻願為先帝守孝;太后雖不是親母,卻願遵照其意願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