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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及至濱州

擾人清夢是一件很不地道的事,尤其是還把對方嚇得不輕。

魏常好容易才找回嚇飛了的三魂七魄,連忙將這位祖宗安頓好。魏常剛正不阿,府上也不奢侈,二十幾歲的人了也沒見他娶妻,府上就更是冷清了。

關於這位大理寺卿的傳聞也有不少,蕭月熹很少關注,所以此時還沒從魏常的房裡見到另一個男人的插曲中回過神兒來。

翌日,以大理寺卿為首的隊伍出發前往濱州一帶,蕭月熹一身男裝,用從木蔻那學來的一點皮毛把自己變成一個平平無奇的青年——這麵皮手藝不精,不碰不沾水還好,否則一準露餡,不過糊弄糊弄京城中暗暗關注的人還不在話下。

蕭月熹的膽子也是大,用木蔻的話說:“這樣的麵皮,奴婢是斷不敢往臉上放的,露餡的機會太大了。”蕭月熹不以為意,畢竟不是誰都能學得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的。天賦是一方面,功夫就是另一方面了,蕭月熹現學現賣,當然不指望她能多厲害。

不過木蔻就不同了,她跟蕭月熹一同長大,學蕭月熹的言行舉止都能做到如假亂真,再加上她的易容術,除非是藥水,否則沒有什麼東西能把那層面皮取下來。

宮裡的情況,蕭月熹雖然還是擔心,但眼下的情況才更吸引她。

昨晚敲開魏常的房門時見到的那個男人,也出現在隊伍裡,那人一身青色長衫,面若敷粉,眉眼如畫,頗有幾分白面書生的氣質,縱馬跟在魏常身後,神色淡淡,一言不發。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那人倏地望了過來,對上蕭月熹的目光時,愣了愣神,又收回了視線。

這點細微的小動作也沒能逃過魏常敏銳的眼睛,他看向那男人,小聲詢問著什麼,那男人就輕輕搖頭,看起來無辜又無害。魏常衝他笑笑,眼底不可思議的柔和。

蕭月熹咂了咂嘴,看著這兩個人竟覺得意外的和諧。

魏常二十好幾了還不娶妻就可以理解了,府上人少話少,大概也是魏常刻意挑選的結果吧?

蕭月熹對大理寺卿喜歡女人還是喜歡男人這種事並不在意,看個新鮮之後,也就沒什麼感想了。濱州那邊形勢嚴峻,魏常跟蕭月熹一樣擔憂,恨不得馬不停蹄的趕路,有個人卻不能容忍了。

李然縱馬趕到蕭月熹身邊,蹙著眉滿面愁苦地道:“席公子,喝口水吧。”

席櫟,是蕭月熹這個“平平無奇的青年”的新名字,一大早上魏常就同即將出行的府兵隨從交代了:“你們都認得這位席櫟公子,他在府上好幾年了,明白嗎?”

十分強勢,又十分有效,蕭月熹毫不突兀地就混進了前往濱州的隊伍。

蕭月熹看了眼李然遞來的水囊,並未多想,接過來喝了一口,然後差點吐出來,滿臉憋屈地瞪著李然,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

水囊裡裝的不是水,而是她連著喝了兩天的奇苦無比的藥!他是從哪兒弄來的?變戲法嗎?!

李然面無表情道:“喝完。”

“……”蕭月熹不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憋屈歸憋屈,還是咬了咬牙一口喝乾,又將水囊丟還給他,這才咬牙切齒地問:“這破玩意兒我還得喝多久?”

自己辛辛苦苦配製的藥方被她說成是“破玩意兒”,李然面上愁苦更甚,冷漠道:“靜養的時候只需吃半個月,現在……呵!”

蕭月熹:“……?!”呵是什麼意思??

李然完成了使命,就想有多遠離她多遠,一言不發地扭著韁繩跑遠了。

蕭月熹滿嘴的苦味,臉色一定很不好看,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嘴角,確定麵皮沒掉,就又是一陣埋頭趕路。

直到暮色沉沉,夜裡山路難行,馬也跑不動了,一行人不得不進城在驛站落腳休息。

換馬的時候,蕭月熹看向一旁的魏常問道:“魏大人,照這個腳程,明日天黑前就能到濱州了吧?”

魏常點了點頭,道:“席公子還是快回房間歇一歇吧,呃……那位說你舊傷發作不應過度勞頓……我這光顧著埋頭趕路,都忘記了照看你了。”

蕭月熹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沒那麼嬌貴,飯菜送我房裡,我這張臉,恐怕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吃飯了。”

“是!”

蕭月熹被他鄭重其事的恭敬逗樂了,哭笑不得道:“魏大人,這是在外面,我只是你府上一個門客而已。”

一旁那男人“噗嗤”一聲也笑了,蕭月熹便望了過去,隨口問道:“還未請教,這位公子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