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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配製解藥(四)

李然等了一盞茶的功夫,蕭月熹的臉色沒什麼變化,脈象也沒什麼變化——還是在往惡化的方向緩步發展著。

李然愁眉苦臉,蕭月熹也好不到哪裡去,坐在那裡半天了一動都沒動。見她這樣,李然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不由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忍不住問道:“是那邊出了什麼事了嗎?”

蕭月熹終於將放在信上的目光移開,落在李然的臉上,張了張嘴,卻半天都沒出聲。

李然:“……這藥不解毒,反而把你毒啞了?”

“那個……”蕭月熹面色沉重,語調鄭重,好一會兒,李然才等來她的下文:“要不你往京裡送一封信,告訴他我的身子不宜長途勞頓什麼的……”

“……”李然差點從凳子上栽下去,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先笑了一陣,才幸災樂禍地挑眉看她:“怎麼?姓慕的催你回去了?”

蕭月熹從沒見過這樣出爾反爾言而無信的行徑,這會兒也有些傻眼,也就忘了跟李然一般見識。

李然道:“我勸你省省吧,姓慕的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後面的話李然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陣拍門聲打斷。

“公子,魏大人來了。”乘風的聲音自門外響起。“說是有了新進展,要同您商議。”

李然的眉毛皺了起來,看了看窗外烏漆嘛黑的夜空,道:“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也等明天再說。”

蕭月熹自然不會聽他的,揚聲衝外頭喊了句:“請魏大人進來吧。”氣得李然都懶得管這不要命的白痴!

片刻後,一屋子人面色凝重地把蕭月熹的房間當做臨時議事的地方,彼此看上一眼,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魏常:“暫時沒有賢王殿下的下落,不過我想,我應該是找到了席公子你說的那些礦工的家屬。”

最後那句話,他是對著蕭月熹說的,雖然屋子內坐著的都是自己人,可魏常還是很謹慎,始終沒有道明蕭月熹的身份。

原本因為藥勁兒而有了絲倦容的蕭月熹登時來了精神道:“魏大人請細說。”

昨天,魏常揣著那細微的線索與希望,親自帶人去西江上游探查。徹夜無休只得到一個杳無人煙的結果。一切都如蕭月熹所說的,疫情嚴重至此,有病的都送到了疫所,沒病的自然能跑多遠跑多遠,漁村裡一個人都沒有,一切異常都會變得無所遁形。

賢王殿下好像從沒在這裡出現過,魏常一邊懷疑著凌歲寒所說的真實性,一邊讓人準備著打道回府。然而就在這個關頭,一個意外情況發生了。

好心跟著一同去幫忙的姚深松突然沒了蹤影,一開始還以為是他自己走遠了,家將四下搜尋一圈,沒找到人,這才開始慌亂起來。

魏大人平日有多寶貝那位,外人或許不清楚,可魏大人府上的人卻沒有不知道的。再一想到有可能是他們忙著探查沒顧上才把人弄丟了,這心就更慌了。

等到日暮西沉,魏常幾近暴走的時候,姚深松在眾目睽睽之下,從一戶人家的地窖中,鑽了出來……

蕭月熹看了看面色還有些蒼白的姚深松,回想起他初進門的模樣——似乎腳還有點跛。

察覺到她的視線,姚深松回她一個謙和有禮的微笑,自覺解釋起來:“我先是看到一家原本有地窖的位置都被封死了,覺得奇怪,就挨戶人家轉了轉,結果發現大部分都是臨時封上的。本想叫人來看,不想那臨時封口石不結實,我就掉下去了。”

魏常的臉色很難看,尤其是聽到姚深松這番話以後,就彷彿要原地化身成吃人的妖怪,眼神駭人地瞪著姚深松。

姚深松顧不得外人在,小心翼翼地去扯他的袖子,被他一把揮開……

蕭月熹不忍直視地別開了眼,覺得這會兒交換情報實在不是個好時機。

凌歲寒向來不長這種眼色,直言問道:“姚先生掉進地窖,就算上不去也應該能喊人吧?還有那地窖,找姚先生的那些府兵難道都沒發現那個位置原先是沒有缺口的?”

兩個疑問一丟擲,魏大人的臉色就更好看了,姚深松小心又無措地看了他一陣,這才轉頭正色道:“我是真的沒機會叫人……我剛落地,地面就分開了,我掉在一個夾層裡,頭頂重又封住,上面的人就算發現了地窖口,也只會覺得之前是記錯了,這裡原本就是有地窖的。”

凌歲寒:“小小的一個漁村,尋常漁民家的地窖先是欲蓋彌彰地被堵上,又在底下設定一道機關,呵!我光是聽聽都覺得好奇,姚先生肯定忍不住要走一走那密道吧?”

姚深松點頭:“我之前曾收來一顆南珠,雖然不及夜明珠名貴透亮,但平時拿來照個亮正好,所以經常帶在身上。接著南珠的光,一時找不到出去的機關在哪,只好順著密道一直走下去。”

走了不知多久,姚深松忽然聽見遠處的拐角傳來一陣車輪滾動的聲音,他一路本就走得小心翼翼,這會兒更是大氣都不敢喘,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幾步,黑暗中,聲音變得清晰,他終於聽清,不只車輪聲,還有兩個男人。

“來送飯啊?”一箇中氣十足的男音,聽起來健壯有力。

車輪聲停了,有人生硬地應了句“嗯”。

聽著車輪聲,姚深松判斷他送飯的物件應該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