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節是二月初二,正趕上龍抬頭的吉祥日子。眼下離過年都還差了將近兩個月,玳珩國選這個節骨眼“互通友好”,實在是有些……詭異!
慕雲輕衝她笑笑,慢條斯理道:“的確離萬壽節還很遠,不過……千秋節倒是快到了。”
“……啊?”蕭月熹愣了一陣,才反應過來。
只聽慕雲輕又道:“我也是看了玳珩國來使遞上來的摺子才想起來的,下月初一的確是千秋節。”
“……還是很詭異啊。”蕭月熹滿臉的迷茫。“他們到底有什麼目的啊?”
慕雲輕道:“什麼目的的,也得見了人才知道。這次玳珩國使臣帶著厚禮遠道而來,十分誠意的樣子,我不放進來也實在是說不過去——好了!不是沒睡好麼?快回床上躺著睡覺去。”
這還哪裡睡得著?!蕭月熹揣著滿腹的疑問,還沒來得及細問,人就被皇帝陛下打橫抱了起來。
“喂!”蕭月熹急了。
慕雲輕卻十分淡然道:“乖一點,你現在老老實實休息,我才能安下心來批摺子。”
蕭月熹蹙眉道:“玳珩國就算了,你說魏大人那邊有訊息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雲輕動作輕柔地將她放到床上,才無可奈何道:“魏常找到了那些失蹤青年的拘禁之地,沒敢打草驚蛇,匆匆送信來報,我已讓亦洄兄派副將暗中前往,調配兵力準備突襲將人救出來。”
頓了頓,慕雲輕又道:“大抵就是如此了,還有什麼想問的,睡醒了再來問。”
“……好吧,你去忙吧!”
蕭月熹窩在被子裡,找了個愜意的姿勢躺好,發現慕雲輕還沒動,便忍不住又問:“你不是批摺子嗎?”
“嗯。”慕雲輕道。“看著你睡著了我就走。”
蕭月熹一陣無語,卻也還是乖乖閉上了眼。說來也怪,她本不覺得多睏倦,可頭一沾枕頭,就困得不行,沒多時竟真就拋開了滿腦子的疑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了一個時辰不到,卻仿若幾年一般漫長。
夢中,蕭月熹再次穿過煙障進入了玳珩國的地界。夢做的太過逼真,甚至煙障中的一草一木、城池中的青磚黛瓦都十分清晰。
蕭月熹自然分不清自己在做夢,走在玳珩國國都的大街上都十分的理所應當。
這一次,街上的行人仍是蒼白的臉且沒有五官,蕭月熹絲毫不覺哪裡不對,她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閒逛一陣,逛的累了,就走進路邊一個茶攤歇腳。遠處,一排整齊的車隊行駛過來,排場頗為壯觀。
仔細看去,不光人穿著考究,似乎還帶了不少禮品,裝了幾大車。
蕭月熹知道,這車隊是從皇宮的方向出來的。她津津有味地看著車隊經過,一輛規制華麗的馬車引起了她的注意——那馬車用蛟龍做紋飾,裡面坐的必然是皇族。
馬車經過茶攤時,馬車簾子被掀開一角,蕭月熹這個角度,只夠看到下半張臉,鼻樑挺直,薄唇正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蕭月熹醒了。對著頭頂垂下來的床帳發了會兒呆,心中暗暗自嘲:還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慕雲輕不在旁邊,也沒將小案抬進來守著她處理政務。
蕭月熹本想起身去尋人,可剛坐起來就覺渾身無力,怎麼也不想多動彈一下。
我這是怎麼了?滿腹的疑問最終化作這麼一句。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怎麼了,先前離奇失蹤的幾日,回來後並未覺得身上哪裡不對,李然也被慕雲輕逼著反覆確認了好幾遍。
可能是迷|藥和軟骨散的後遺症吧!蕭月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一種可能。她重又躺回去對著床帳發呆,直到殿外響起腳步聲。
慕雲輕緩步走近,見蕭月熹醒著,便問道:“怎麼才睡了這麼一會兒?”
蕭月熹心裡裝著事,隨口道:“睡多了晚上睡不著,養養精神就好。你忙完了?”
慕雲輕點點頭,掀開床帳在床頭坐下,才緩緩道:“我讓玳珩國入關,也是因為你和皇兄的病症。來使中有位大人物,是玳珩國的太子。玳珩國皇族一脈醫術卓絕,或許我可以……嗯?月熹?”
蕭月熹正發著怔,被他這麼一喚才回魂,沒將心中的難以置信表現出來,只是奇道:“邊陲小國來朝拜,才會派太子出行以表敬畏。玳珩國與我們夜瀾國力相差無多,更有個能壓我們一頭的本事,實在沒必要把自己的太子送出來吧?”
“的確是沒必要。”慕雲輕道。“不過若他肯幫忙看一看,不管什麼目的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