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釗和雲惜見了望舒公主喜出望外但又有些不合禮數的樣子拉著梁寂,便出聲喚道:“公主殿下。”
齊望舒看著有外人,臉上的笑意便慢慢消失了,她攥著梁寂衣袖的手也緩緩鬆開放下,然後看著雲惜,彷彿在緩解尷尬的挽了一下鬢角,而後說道:“母妃可醒了?”
雲惜不知道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也能感覺到其間氣氛的尷尬,見公主問話,便趕忙答道:“太醫們還在醫治…或許過會兒就能醒了。公主您還好吧?”
雲惜擔心梁寂會因為靖王妃險些死在望舒公主的箭下而對望舒公主帶有憎恨的情緒,畢竟梁寂護妹是這宮裡宮外都知道的,這麼想著,雲惜就有一點後怕,如果靖王妃真的中箭身亡,還不知道梁家會要求皇上怎麼處置小公主呢。
齊望舒也想到了這一點,她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想著方才狩獵時的場景,那支包著紅布綢的三叉箭直直的刺入小蓮的胸膛,如果沒有小蓮,那死的就是梁煥卿了,這會兒應該感到慶幸嗎?好在梁煥卿沒事…不然齊望舒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梁寂了。
齊望舒抬著頭一臉歉意的看著梁寂,想要說些什麼,但她如鯁在喉,似乎像是被一雙大手扼住了脖子,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梁寂看著齊望舒,心裡百般情緒湧上心頭。
不得不承認,梁寂剛聽到這件事的時候確實有一絲責怪齊望舒的意思,羽箭拿在手上,有箭頭和沒有箭頭的羽箭都分不清楚嗎?
還險些要了梁煥卿的性命,聽到這裡時,梁寂當時不由得捏緊了拳頭,背後漫出冷汗,他有些氣憤又有些害怕,氣憤的是竟然有如此歹毒的人拿齊望舒和梁煥卿同時做手腳,又害怕若梁煥卿真的中間了,齊望舒,他又該怎麼去面對齊望舒呢?
是應該寬慰她還是應該責怪她,明明兩個人都是受害者。
所幸,萬幸,好在梁煥卿並沒有中箭,只可惜了那個為梁煥卿死去的宮女了。
梁寂看著齊望舒一臉委屈擔心又怯懦的樣子,不由得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問道:“你沒事吧?”
方才雲惜姑姑問候她時,她沒有回應,只滿心滿眼的看著梁寂,從前一直纏著他,以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後來在靖王府將自己的心意全部告訴他,梁寂偏生又躲著自己,齊望舒多害怕因為這件事梁寂再也不會理她了。
聽著梁寂輕聲的問候,齊望舒不由得一撇嘴就要哭了出來,平時囂張跋扈像是要飛起來的眉毛,頓時耷拉下來,她眼睛裡瞬間氤氳著淚水,一回頭便埋進了清吟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雲惜姑姑都不知道望舒公主為何突然如此,說的好好的,怎麼就哭了起來了,可是梁寂知道,清吟知道,趙釗也都看的出來,望舒公主是擔心梁寂會不理她,做好了捱罵的準備,如今梁寂關心她一下,倒是一下子沒接受住,就哭了出來。
見望舒公主哭了,雲惜手足無措的上前寬慰,不停的問道:“公主啊,公主怎麼了,是不是哪兒疼了?”
齊望舒趴在清吟的懷裡,一直哭個不停,一邊哭一邊搖頭,心中不住的感覺到慶幸,還好梁寂沒有不理自己,如若不然,她定然恨死自己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往看梁寂時,總覺得他平平無奇,可那日在妙音閣遇見梁寂,從此以後,齊望舒滿心滿眼都是梁寂那個人的影子。
做什麼都想和梁寂在一起,覺得只要有他在,便不用自己再操心任何事。
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梁寂總是要將自己拒之千里,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麼事。
那日無意之中說出了自己的心意之後,齊望舒好慌好慌,她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突然說了出來,定然會嚇到梁寂,當他轉身就走的那一剎那,她的整個心都停止了跳動。
自那以後,齊望舒就沒敢再去找梁寂,在宮中的日子漫長又無聊,可是自從遇見梁寂之後,就連藤蔓多長了一點兒,紫藤花多開了一點兒,都變得異常有趣。
她在等梁寂慢慢緩過來,畢竟嘛,被她一個傾國傾城沉魚落雁貌若天仙的公主殿下喜歡上,一般人哪裡會有這樣的福氣,她以為梁寂性子內斂,一時間無法接受,她都還想著梁寂在四下無人的角落裡高興的飛起來的樣子。
可是時間一長,她越對自己的這個想法沒有信心,她就開始守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容貌的變化,一遍一遍的試穿自己的衣服,纏著宮裡的管教嬤嬤學習禮儀,特意跑去太師太傅那裡學文練字,她想著可能是自己不夠好,梁寂才不喜歡自己。